刚开学的那半个月还是很快乐的,如果忽略掉讨厌的胃的话。我能吃的越来越少,吃多了就会吐。曾喜欢过的,都不再喜欢。每日时不时的恶心让我一定程度忽略掉自己不会开心。习惯了这种恶心后,每天都活在郁郁寡欢当中。我和舍友的矛盾依旧很多。她们喜欢中午开麦打游戏,喜欢晚上唠嗑到半夜,这对本就严重失眠的我是一种折磨。她们总是不做值日,周末的时候总是会召集几个宿舍的人围一圈打扑克。她们喜欢各种明星,喜欢化妆,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她们喜欢私下里对我的衣服,对我的一举一动指指点点。她们喜欢站在制高点上责怪我,她们受不了周末我八点的振动闹钟。有次隔壁宿舍的人和我们宿舍的人挤在一个被窝,听到了我的闹钟,噼里啪啦的回了自己宿舍。过了一会,她回到我们宿舍,没有看到在卫生间的我,和我的舍友骂我。
我知道我们不一样,她们也知道,所以刚开始我们就渐渐疏远,矛盾也越来越多。
没多久被迫做了胃镜,因为身体的原因医生并不建议做胃镜。感受着那根管子慢慢进入食道,我无法控制的有些挣扎,护士将我摁住,我努力克服这难受。讨厌被迫做任何事,可是我却没有能力反抗。
五一假期的时候我去了北京,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医生开了药,很贵很贵,吃了药后我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好转。我从整天的郁郁寡欢转变成了一半的时间对一切无感,另一半的时间封闭自我不断的折磨着自己。半个月后,我终于承受不住,实施了第二次的自杀。
如前文所述,我失败了。我努力的挣扎,没几天就放弃了。迎来了第三次服药。我吃了快两盒舍曲林,一盒阿莫西林,一盒甲硝锉等药物。这回吐的不是一般的惨,什么胆汁啊血啊都吐出来了,吐了好多天。感受了传说中的药物中毒,嘴里一直发苦,喝水也是苦的。依旧没和任何人说,也没有去医院。但是周末的抽血化验中可以看出我吐脱水了。
第四次呢,我依旧吃了两盒舍曲林,一盒劳拉西泮,一个枣仁安神胶囊。依旧是吐,难受,晚自习请假回了宿舍。一夜无眠,头晕,向老师请了假。母亲来到宿舍看我,她骗我学校要把我劝退,劝我休学,我同意了。
没多久进入了精神病院,医生护士们很好。医生建议住特殊病房,我拒绝了,母亲陪护我。我大部分时间都缩在靠墙的床上,无聊的摆弄手机。隔壁有个姐姐,她很活泼。她和我说,她理解中没有感觉就是不快乐。姐姐和她的男朋友处了三年,在准备结婚的一个月前,男朋友出了车祸。
“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天才基本法》
刚开始那几天,我终日躺在床上。在物理治疗和药物治疗下,我有了些好转。每天都没什么感觉,要不就是很烦闷。
后来我的母亲总是觉得我生病活该,对我很失望。在她的絮絮叨叨当中,我与她的矛盾也越来越多。大人们总是觉得我是因为太闲了才有时间胡思乱想,才会生病。我除了在心里默默反抗什么也做不了。我的母亲从小就很喜欢说中伤我的话,她觉得这样我才会进步,才会有出息。
吃药使我脑子很慢,对以前痛苦的刻骨铭心的回忆渐渐模糊。以前我特别希望将所有痛苦的事情都遗忘,而现在我却不知我在为什么而痛苦。
回到学校后,坚定的爬上了天台。我终于从教学楼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