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面的暗室地生近两米的尖刺,还有些矮得一脚上去,能踩出血。
我见这暗室将近两百平米,不算大,尽头的大石墩上面安置着一台石棺,乌白的棺身绕上细细的藤蔓。
看样子得穿过这片刺林,再到那石墩去一探究竟。
道路很明显,东北的一条窄道儿,走至一半儿再往西北转弯,最后就到达了我想到的地方。
未免太过轻松了吧?我不禁这么想着。
手里的蜡烛燃了快一半儿,还是没找到胖子,更别提出去的路。
于是我不再多想,上到石棺旁边用刚才得方法撬开它,当然前提是我几刀削去了那些青紫的藤条。
那口仍刻了奔马的石棺开了,里面的尸首却同我刚才所见的那空亭干尸一样,无头,一身戎装,头部端放一把兵刀,连上面的刀把儿图案和盔甲残损的地方都那般相像,令我不由吃了一惊,以为他们似乎为同一人。
就在我呆愣原地的一瞬,脚下的地猛地晃动起来,那些尖刺仿若被人拔了根,纷纷倒下,碎石乱溅。
我迅速斟酌利弊,一头扎进了石棺里面,拿了包护住头,身体尽量蜷成一团。
可以这么说,这是我十年以来,做过最荒唐最错误的决定。
满身沾染干尸的腐臭不说,很快我就发现背后压的那个东西出了问题。
它刚开始一动不动,任由外界的石块投进和我的施压。
直至地面的晃动稍有平缓之意,我的脖后就猛然蒙上一股阴寒,紧随其后的便是两只干枯有力的骨手从背后紧紧扼住了我,呼吸变得仓促且困难。
诈尸?
我来不及多想,右手拎包就是往后一顿狂揍,它却丝毫不为所动,手上的气力越来越大。
我已然有了窒息之意,但我不愿就此丧命,于是我使劲乱扑腾。
在我的意识还算清晰的情况下,我的手触到了那把兵刀,于是我死马当活马医,握住它就往后一捅。
那个东西挣扎过一会,双手便无力地垂下。
我忙爬出棺来,心想这鬼地方也太邪门了。
抬眼望去,那片刺林已尽数倒下,唯有我正对的那根还挺得笔直。
想必这就是能否出去这个暗室的关键了。
我朝那根尖刺走去,上面刻的一些张牙舞爪的人们身材臃肿地骑着马狂奔而下,最上是一些持长矛,腰上挂条子的人仿若在追赶底下的那些人。
我上手摸了摸,刚才过来的时候怎没注意到这个,这又是什么,岩画?
正疑惑着,那些褐色的人儿仿佛活了般慢慢融化往下,我往后退了一步,那些褐色液体又慢慢往我这边延伸。
我不退了,它也停住。
它在我眼前没多久就化成了一只手,像极了之前在过道拉我进来的那只老手,不过这次更像是泥捏成的。
还有不同的是,这次那只手更急不可待,没等我主动把手送去,它倒极快地伸长来拉住我的手腕。
我一惊,欲要挣脱,哪料那只手力大无比,比石棺那双手的力气还要大上好几倍。
于是我就不由分说地被那只突兀的手抓住撞向尖刺,然而再醒来,却不在这个地方了。
潮湿的地面飘着朦胧的雾气,我撑起身,头疼欲裂,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我捶捶自己的头,缓过劲以后才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
荒芜一片,死尸遍野。
我惊得起身,才发觉脚下就踩在一个腐坏的尸体上面,铠甲碎得七零八落。
环顾一圈,断折的兵刃倒插在地上,上头的丝丝红樱还在飘着。
乌红的军旗被一个人两手扶着直直立在地上。
那人跪在地上,没有十指,满脸黑血,看不清模样。
其他不论,我只觉得他的英勇,算是有震撼到我。
我拔出陷在尸体里的腿,上面的污血看得我极其恶心,使劲给它甩下去。
看样子这手是把我拽到一个战场上了?
我回头,绵长的城楼赫然肃立。
这,就是北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