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一道,去找他的魂魄和胖子。
再穿过那道铁门以后,却与我之前所见全然不同,这个房间的四壁包括天花板全是干干净净的,干尸没有不说,连血水都丝毫不见其踪,
仿佛刚才我经历的所有都是幻觉。
碎石块仍随处可见,只是......我轻轻蹲下,蜡烛的黄光映在石块上方,我欲要拿起一块,却发现它们与地面相连,
其中最小最不起眼的那块还能扭动,于是我轻轻转一圈那个石块。
此时,面前的墙壁就闷闷地开了一条缝,刚好够我侧身而过。
我看见他过去以后,再松手走去,不想石块又慢慢转回去,于是我快步奔去,卸下背包扔过去以后就擦身挤进,扑到地上。
还好,真险。我想着,当下我们没有回头路了,必须得振作起来走出去。
于是我爬起来,背起包,但看见眼前的那一幕后,我整个人都呆了。
我又回到了来时的地方,那个迷道入口。
“好,好熟悉。”他在一边喃喃。
于是我问:“熟悉?你知道出去的路?”
“末将,不知。”
“末将,来过。”
我疑惑不解,但只想过一会儿,就还是燃了磷火,说:“跟上,要跑了。”
“啊?”
他还愣在原地,我不想死,至少不能在这。于是我一把抓住它的一臂就跑起来,奔进最左的那条道,罗盘也懒得掏出。
“这条路.....”我听见他说。
“这条路可通向大凶,破凶逢吉,我们唯一的生路。”我答。
跟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左边的道路仿佛一直没有尽头,我怎么往前都还有路延伸,发觉不对后我止步,他也站好身形,问我:“发生何事?”
这里应该不是那个迷道,而是它的高仿品才对。我在心里整理到这儿以后的一切,所以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而且奇怪的是,这里的磷火仿佛烧不尽似的,刚才我拉着他跑了有些时候,磷光却还是那么得旺盛,难不成......
我眯起眼,看向面前远远的那堵墙,又侧头看看他,冷哼一声。
“陆将军把我引到此处,是何意啊?”
他刚微闭的嘴张开,一个苍老且听不出生气的声音就对我说:“求你,救我,只能这样,才可以......”
真是越来越繁杂了,不过,倒也让我来了兴致。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你自己还原的你看见的东西,对么。”
“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快了……很多细节我没办法,注意到。只能这样或许能让你看清。”
“看清什么?”
“杀我的人。”他一字一顿地说。似乎要把那人咬在牙缝里嚼烂。
“我说过会救你,就一定做到。因为承诺,我一向看得很重。所以你还用这种把戏做什么。”
“并非我意,我的肉体撑不到你找到我魂识之时,只能由此让你进来,帮我看清,快点看清杀我和困我之人,然后......”
他的两臂轻轻颤动起来,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然后,杀了它啊啊啊!不......我,我要走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但求你,求你帮我,只要你肯帮我我就告诉你,你的朋友,其实我见过......”
“胖子?你知道!他在哪儿?”
“我的魂识会告诉,告诉你。找到他就......他,他在......”
“砰——”一声脆响,我被炸得往后急急退了几步,还是跌倒在地。
他的身子炸开了,没有血水,污秽的皮肤四下乱飞,有一块儿皮扑到我手上,当即我就满腹恶心,甩开了它。
确定没有危险以后,我凑近了看他,那样子仿佛就是被人在身体里面安了一个定时炸弹,这时候爆得突然。
我半蹲下身,拿了匕首挑起一块黏在地上的灰白肉块,这个颜色,好像……
再起身,身后就是那堵高墙,幽暗的绿仍攀附着它,暗沉可怖。
看着周围他的身体的残渣,我深知自己真的已经没有退路了。
现在我的身上所背负的,不仅有十年前的承诺,还有十年后的现在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