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那名女子领到屋里。
我走近了才发现刚才灯光昏暗的小屋并没有想象中的温馨。室内的光源全靠两盏古老的油灯支持着。室外只点着一盏油灯,就放在木栏上面。
扁嘴,长柄,短台,看卖相至少也有百年历史。
而刚才摇摇欲坠的木板楼梯边边角角都覆满了白青色的苔藓,想来也是栋颇有年岁的老房子了。
但最令人奇怪的,是木栏上每隔两个桩子就贴上的一张褪色的黄符,上面的黑色笔迹经过风霜的洗礼已经看不清了。我对符纸没有细看,而且当下,更重要的是先进屋去。
刚才胖子落下来摔到了膝盖,走路不方便。于是进屋扶他坐到石板床上以后,我就向他们说了可否准我出门给他找可以敷伤口的草药。
老人一手提上看起来很厚实皮袍子坐到靠火炉的椅上,把拐杖靠着墙放下。
他不着急回应我,倒是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使唤那名女子。
女子听懂后点点头就掀开门帘出去了。
“等着。”听得老人这么一说,我大概知道那名女子去干什么了。
果然,那名女子很快就回来了。
她手里捧着一个土黄色的碗,里面的盛着黑乌乌的汁水,散发的药香让胖子皱起眉。
她把碗递给胖子,胖子接过以后问我:“吴邪,这……我能不喝吗?”
我笑了,说:“谁让你喝它了,这是外敷用的。”
“把裤腿卷上去。”我接过他手里的药汁,从外套内兜儿里掏出一张棉纸,给他沾上药汁。
胖子咬着牙,慢慢把裤腿卷到膝盖以上。我低头看了看,膝盖偏下的位置已经摔出一道长口子,细的渣子戳在边缘。口子还在流血,不过有些凝住的样子。
我给他上了药,一切还算顺利。
这要放在以前,肯定要鬼哭狼嚎一番了。
现在身子不冷了,伤口也处理好了。应该是时候跟他们交流一下了。
老人抢先问我们:“你们,何人?”
我说:“我叫吴邪,口天吴,天真无邪……的邪。”
老人点点头,又看向胖子。
胖子说:“叫我王胖子就可以了。”
“如此,你们为什么来我们长白。”
我说:“是这样的老伯,我们呢是来这旅游的,但是为什么会进到这边的林子里来我想我刚才……”
“我怎么信你,”老人打断了我的话,“一个带着金属刀子的外来者。”
原来他还是在意我的匕首。
我笑说:“我来的时候呢我朋友就提醒我说这边大山很危险,所以我才带着把武器,防身用。”
胖子也在一边适时插话:“对对对!您看啊,这山里头指不定窜出个狼啊豹啊的,不准备准备哪敢来啊!”
“嗯……”老人不说话了。
我想起门外困住胖子的陷阱,问:“老伯,我想,照这房子的年岁来看,您在这应该住了很久吧,但这里都快与世隔绝了。我很是好奇,您是什么人啊?”
老人说:“你们不需知道那么多,叫我西老就行。这是我孙女,惠珠,来。”
叫惠珠的那名女子笑颜如花,快步走到老人面前半蹲下身。
西老说:“打个招呼吧。”
“你们好,我叫惠珠。”惠珠比起她的祖辈,她看着除了衣服古怪其他都蛮正常的。
老人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但还是准许我们住上一晚。
夜晚,我让胖子好好养伤先躺下了。
然后再只身出去在他们灶间烧了壶热水,然后拿了两个杯子,一杯给胖子拿去,一杯自己喝。
正要离开,想了想多拿了两个杯子。
胖子在最右边的屋里,中间算是个小型的客厅吧,左边没有门的房里就是烧水做饭的地方,我从里面端来一盘子一壶水四只杯出来。
正巧老人家和那名女子都在客厅。
“西老,惠珠姑娘,喝点热水?”
惠珠欲要拿一个杯子倒水,却被西老的一声咳嗽吓着,缩回手去。
老人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先喝。”
我明显从西老那双沧桑的眼中感受到一丝敌对意味。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我果断地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
西老这才眼神示意惠珠可以喝了。
我放下空杯以后,又看见了之前在外面木栏上见着的黄符,八张,被分别贴在桌子的四条腿的中间和客厅上方的四个角上。
不过这里面的黄符显然要崭新许多。
我待他们喝完后慢慢坐到他们对面。
我问:“西老,你们是在躲避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