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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谋王不谋妃

厉将军下朝回来神色凝重。

“爹,可是朝中出事了?”厉珩沏了一盏茶奉上。记得前世在她未嫁给纪无浣之前,天下局势还没有任何风起云涌。

“七皇子进了死牢。”

厉珩看向父亲,她早知道七皇子通敌叛国,必死无疑,她试探的问道,“可是九皇子呈上的证据?”

厉将军暂未起疑女儿的话,一脸愁云的看向历珩,“是五皇子。”

厉珩心下有些担忧,她要改变自己和将军府的结局,那是不是意味着也影响了其他的人命运走向。比如七皇子本不该那么快死,现在却成了九子中第一个死的人,那么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是未知,但她知道未知未必是好事。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厉将军打量着厉珩,想起女儿刚才说的那句话,仔细斟酌着。

厉珩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重生回来的人吧,这要是说了,万一被当成落水泡坏了脑子怎么办。

“只是这几日听坊间传言说七皇子与夏梁使者来往密切。”

厉将军叹了口气,“这朝堂之事瞬息万变,昭京已经不太平了,爹希望你不要参合进去。”

就是厉珩不想参合也难了,只要厉家有一人在朝为官便会牵一发动全身。她想要保住厉家,就不得不与虎对峙。

“奉秋节之后,弈王要回昭京了。陛下派了你哥前去胡玉关迎接弈王,你一同去罢。”

弈王?历珩仔细回想着这个人的模样,但好像前世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知晓他的封地在蜀境,因为封底偏远,皇帝特允可不用年年回上京晋见。

弈王是当今陛下胞弟遗子,十岁前在太后身边长大,后来他自请回封地,昭京城里也渐渐忘记了这个人。

“天将骤雨。”厉将军低头擦拭着自己的佩剑,直到剑身清楚的照映出他的脸。

如今这皇位本该是当今陛下的弟弟继承,可在一场乱战中,弟弟为了救陛下舍身诱敌,皇帝虽活了下来,可他的弟弟却连尸骨都寻不到完整了。

于是皇帝登基后,下了一道圣旨,封皇弟遗子为弈王,赐封地,厄母河以南划为蜀境,这天下等于分了他一半。

历珩心想当年的舍命之恩恐怕早已在这风霜的岁月里磨灭了,如今弈王回昭京,恐怕皇帝是最睡不安稳的。

“君心难测,女儿有一计,父亲若不想搅这趟浑水,还请告病在家。”

厉将军当真对这个女儿是刮目相看,感叹道,“你若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厉珩拿起书房内的一杆长枪,“父亲与我比试比试就知道我不输男儿。”

厉将军被逗的哈哈大笑,“为父可不是说你不如男儿,只是你若是像你哥一样,我也就无需害怕你受人欺负了。”

厉珩心中酸涩,百般滋味,现在所拥有的温暖像是掌中流沙,她生怕这一切都是她前世的南柯一梦。

“九弟,你说我若是娶了将军府的女儿,岂不是等于兵权在握?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三皇子在院子中踱步,他不像五皇子门客众多,但他知道一个纪无浣抵了十个军师。

纪无浣突然想到了那个女子的脸,那样清澈的眼睛转换成了恨意的深渊。

“三哥睿智,只不过我听说将军有意将府中嫡女许配给五哥。”

纪无翡顿时慌了神,“那我该怎么办,父王本就更喜欢五弟,若是有了将军府支持,太子之位便是他囊中之物了。”

纪无浣走上前,用扇子虚掩着小声说道,“历将军是只老狐狸了,把嫡女嫁给五哥,这无疑是赌注。他这是在试探父王。再说了三哥,厉府可不止一个女儿。”

纪无翡崇拜的看向这个弟弟,“你是说历将军的长女历青玲?可她是个庶出的女儿…”

纪无浣摇着扇子慢悠悠的品茶,“庶出如何,心有雄鹰,也能展翅高飞。”

回行宫的路上,纪无浣没有选择坐轿撵,他走在街上,许多女子投来爱慕的眼神,纪无浣始终保持着笑意。

玄青跟在身后一脸闲人免近的模样,这些女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一个个的想嫁给公子,能配得上公子的自然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驾——军机处办事,众人退让!”一个骑马的探子前来开路,百姓纷纷让道。

纪无浣坐在茶楼靠窗处,他一眼就看见那军队的领头,黑马上坐着一位姑娘,小巧精致的五官之中还透露着肃杀的英气,长发挽起,只戴了一支玉簪,上身黑金色短衫,腰间别了一把弯月匕首,脚上踏着一双云纹黑靴。

她一手牵马绳,一手握着配剑。纪无浣心道明明是个女子,却把这身男装穿的比昭京许多男儿还好看。

厉珩感受到一束强烈的目光打量她,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只见那张她无比憎恨的脸就赫然出现眼前,若不是谋杀皇子要株连九族,她真是恨不得飞上去捅他个千疮百孔。

不过,让他死的过于痛快也不行啊,前世的折磨羞辱,这辈子可都要让他尝尝。

纪无浣对着她笑了笑,厉珩想起前世,她就是被这样的假面蛊惑,这一世纪无浣还想故技重施,门都没有。

看穿他的心思,厉珩便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这样的眼神与梦里的那个女子如出一辙,可毕竟是个梦,现实中他也没有得罪过她吧,难道是天牢那次?不至于那么恨吧。

玄青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侧身挡住了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这个女人一直盯着公子看,并且隐隐约约有杀气。

厉望舒也察觉到了不对,“阿珩你见到九皇子为何这般脸色?”

历珩笑道,“什么脸色对什么样的人。”

只见她夹紧马腹,驾的一声往城门方向去。

“臣等奉旨前来迎接弈王,王爷一路途径风尘颠簸,实在辛苦了,陛下已经安排了行宫给弈王接风洗尘。”

厉望舒拉着厉珩在弈王的马车前行了个礼,马车里传来一阵温润的男声,“少将军免礼,本王舟车劳顿感染风寒,现下带病之躯不宜进宫面圣,听闻将军府中有位军医是绝世医圣,不知可否暂住将军府中养病?”

厉珩愣住,弈王要住将军府?

“王爷住下是将军府荣幸,但将军府自是比不了陛下安排的行宫,还望殿下不要嫌弃。”厉望舒捏了一把汗,这弈王不进宫面圣给太后请安,第一时间先去了将军府,明日朝堂上,父亲指定得被参一折子。

弈王咳嗽了几声,从帘子后伸出一只手,这双手比女子都细腻几分,厉珩看傻了眼,原来纤纤玉手不止形容女子。

“这是本王写给陛下的折子,你替我交给陛下,陛下看了,自是不会连累厉将军的。”

厉珩对这个不曾谋面的弈王多了一些堤防,来者是前世不曾有的变数,眼下也不知是敌是友,还是要多留意些。

一阵风起,帘子被吹开一角,厉珩与他四目相对,这个弈王,一袭白衣,额间一点朱砂痣,眼睛似有万千星河坠入,薄唇许是染病缘故显的有些苍白,看起来虚弱无力。他颔首微笑的瞬间,厉珩感觉今日吹来的风似乎都有一种香气。她好像在哪见过弈王,许是年月太久,想不起了。

厉夫人接到通报早已经携将军府的众人在府前等候,厉珩一路回来都有些恍惚,到府门口了也忘记下马,直到众人给弈王行礼她才回过神。

弈王走到马前,伸出手给厉珩,“下来吧,我接着你。”

这下连老夫人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府里的下人开始窃窃私语,厉夫人轻咳一声才稳住场面。

“多谢殿下抬爱,臣女可以自己下马。”

这下厉珩可算想起来了,落水那日,她回太后宫里路过一个长廊,与她擦肩而过的少年便是眼前的弈王。

只是他后来自请去封地,便再也没有见到了。

是夜,厉珩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正在一处寺庙,庄严而慈悲的神像立在大殿中央,神像的脚下跪着一位白衣男子。

她想走上前问问这是哪,眼前的场景却忽然变幻。

她的手腕处传来锥心的疼痛,此刻她被钉在了木桩上。脚下是成堆的木头,再往下她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都是她宫里伺候的下人。

往前看去,纪无浣坐在殿中,一脸漠然,木桩上钉住的似乎不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而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只听他用轻浅无情的声音下令点火,瞬间滔天的火焰热浪席卷而来,她连哭喊都忘了。

梦结束在这场烈焰之中,她醒来时发现已经夜深了,摸了摸湿润的眼角,心口的疼痛感愈烈。

厉珩爬上屋顶想透透气,不曾想在屋顶遇到了一个人。

“弈王好雅兴。”

弈王的院子就在厉珩不远处,他此刻只身坐在屋顶上,手里还拿着一支白玉笛。在看见厉珩过来时慌乱的收起手中笛子。

“厉小姐可是有烦心事?”

厉珩摸了摸脸颊,莫非她脸上写了忧愁二字?

“若我是有烦心事上来,那王爷何故?”

眼前的男人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辉光皎洁。

“赏月而来,星辰万千,唯有月亮独一不二。”

星辰万千,唯有月亮独一不二,这句话似曾相识。

厉珩想起,这是幼年时有一次在宫里的中秋宴上,她说过的话。

“王爷记性真好。”

弈王笑道,“你才是将军府的主人,我是客人,你可以喊我的名字,慕寒。”

纪慕寒,昭京关于他的故事不多,正因为如此,厉珩才有戒心,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可对这毫无交集的纪慕寒,她一点都不了解。

“还是称呼殿下吧,不然祖母听见我直呼王爷名讳是少不了一顿骂。”

纪慕寒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甚至与纪无浣还有些相似。

“将军府这杯羹,他也想分一杯?”纪无浣正在审阅各地飞鸽来的密函,玄青一边把他看过的密函丢进香炉里,一边回报着昭京城今日发生的事。

玄青疑惑道,“陛下把云朝最富裕的蜀境都赐给了弈王,难道还不满足?”

纪无浣抬起头,“欲望本就是无穷无尽的。”

玄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公子要三皇子娶厉青玲,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将军府站了三皇子这派吗?”

“谁能娶到厉珩,才算是得到了将军府与宁远侯的支持。”

玄青接道,“岑家如今朝中无人,风光不比昔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纪无浣突然发现了一封没有印章的密信,上面写的全是五皇子的罪证,他看了一眼玄青,她马上便懂得了,检查了一下殿外。

“公子,玄凌与玄予他们都隐在暗处,没有人能靠近。”

纪无浣点点头,“你去验证信上的内容,顺便查查这封信的主人,切记信上的内容不可让第三个人看见。”

玄青点头回应,接过密信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纪无浣摁了摁太阳穴,他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他借纪无涟的手杀了七皇子。这保不齐也是有人借他的手杀纪无涟。

三皇子心性不定有勇无谋,大皇子看似最有可能,可他最近被派去禹北巡视。其他的几个多半是依附五皇子,自立一派的也都不足为惧。

“难道是他?”

“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办到了,你什么时候才肯救我母亲?”

一名蒙面人站在厉珩身后,听声音分辨不出男女。

厉珩转过身,拍了拍巴掌,含蕴扶着一位妇人从屏风后走出来。

蒙面人见到妇人激动的抱住了她,“阿娘,孩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妇人也激动的热泪盈眶,她搂住自己的孩子轻轻安抚。

“多谢厉小姐救命之恩,孟涯无以为报,今后愿为厉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孟涯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厉珩是拉都拉不起来。

“伯母,您快劝劝他。”

谁知孟母摇了摇头,“厉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们母子无以为报,这是涯儿的一番心意,厉姑娘就接受吧。”

厉珩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这是一些银子,我在城西有一处空宅,你带伯母就住下吧。”

孟涯没有拒绝,他带着母亲从苍州一路求医到昭京,早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待孟氏二人走后,含蕴问道,“小姐月前让人千里寻的雪芝草,就是为了救孟伯母吗?“

“含蕴变聪明了,不过此事不可声张。”雪芝草传言有起死回生的续命之效,不过此草生在环境恶劣的火山旁,且百年难得一遇。前世纪无浣派人满世界的搜寻,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找来了,这一世赶在纪无浣之前拿到了雪芝草,也算是小小的报复。

含蕴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的,自从小姐醒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先是置办了一处宅子,又是让少爷买了一些死侍回来,再是派人千里寻药草,太反常了,这一切就好像小姐预算到了以后会用上一样。不过只要小姐开心,她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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