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溪城虽说也是个大城,但若和凤涧城比起来就显得十分地寒酸了。不过还是比之前那座小城镇好上太多。
城中林立着十来家客栈,凤九一行人最终挑了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栈,这家客栈的客房是以小院的形式出租的。
见到几位衣质上乘的客人踏入店中,跑堂的伙计立即堆了满脸的笑容迎了上来,“几位住店吗?”
连宋瞧着凤九和谢画楼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自己开了口,“不错,要一个三间客房的小院。”
也是,凤九和谢画楼他们四人自是不用考虑的,有异议的不过也就是他连宋和成玉。
“好嘞。”伙计朗声答到,转身便要下去准备。
方才听连宋说三间时,成玉便觉着不大对头,于是急忙开口叫住跑堂的伙计,“等等,为甚么是三间?不是四间吗?”
连宋微伏下身子,与成玉平视,又将脸凑到成玉跟前,在她耳畔轻轻呼气,“你瞧,凤九和滚滚定然是住一间的,谢冥主和燕魔君自然是住一间的,剩下的嘛,自是我同你住一间咯。”
连宋突然的靠近和耳边轻轻的吹气声令成玉有片刻的晃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个浪荡公子,谁要同你住一处啊。四间,就四间,没得商量。”
连宋向一旁的伙计偷偷递了个眼色,又悄悄塞给伙计一锭银子。
伙计会意,以为是小两口吵架,姑娘正闹着别扭,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观念,再加上看在银子的份上,伙计一脸歉意地开口,“客官,着实是不好意思,小店四间的院子都满了,剩下最大的便是三间的院子了,您瞧,要不……”
连宋摇着扇子,瞧着成玉,笑得十分的得意,“哈哈,你瞧瞧,连老天都向着我呢,你就将就将就,同我一间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成玉瞧着连宋那副欠揍的德行,便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拉了一旁瞧戏瞧得正起劲的凤九便要走,“我便是同凤九那处挤一挤,也不会同你住一间,你个无赖,同你一处就是自讨苦吃,我又不是傻子。”
然成玉才走了没两步,便叫一把扇子拦住了去路。扇子的主人一把拽了她就走,任凭她如何拳打脚踢也不见他松手,“无赖,流氓,浪荡公子,放手!放手!”
可连宋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放手的,任凭成玉如何折腾,连宋还是拽了她一路往房间走去。
滚滚定定地瞧着三殿下和成玉姐姐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忧,“九九,成玉姐姐不会有危险吧?”
凤九看看滚滚,再看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摇摇头,笑得一脸了然的模样,“不会,他们俩好得不得了,说不定过一阵子你就可以做舅舅了呢。”
连宋也不晓得自己哪来这么大火气,他觉着,此次走这一遭,成玉似乎对他格外地看不顺眼,他自问应当没有哪里得罪她了。方才,成玉说要同凤九住,他一想到还有滚滚,压了数日的情绪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出口,他觉着,也许他应当同她好生谈谈。
记得曾经,帝君他老人家从阿兰若之梦里出来之后,他曾真诚地请教过帝君是如何在梦里就把凤九拿下的,唔,那时帝君是如何答他的?
那时帝君他老人家一脸高深莫测地瞧着他,“都说你三殿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纵横情场的个中高手,如今看起来你却是平白担了个浪荡公子的名号。”
彼时他未曾悟得帝君他老人家话中的意思,此时此刻他倒是参详出了一些道道来。
拉着成玉入得房间,连宋挥手便是一道结界落下,将成玉拉至榻上,顺手压在身下,“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成玉被连宋这一串动作吓懵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只愣愣地瞧着与她贴的如此之近的连宋,心脏突突地跳得欢快。该死的,他明明是个浪荡公子,几百年前她便告诉自己同他缘尽了,何况他还与别人有着命定的姻缘,她怎的就如此不中用,还能对他动心呢?
见成玉久久不回答,连宋有些生气,又有些气馁,“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怎么了,我就这么令你厌烦吗?”
许是被连宋的语气吓着了,又许是懊恼自己时至今日还控制不住地会对眼前的人动心,成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趁着连宋失神的片刻,一把将他推了开去,兀自气恼地开口,“你个无赖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想让我如何待见你,始祖媞是与你有命定姻缘之人,为了帝君和凤九,我可以不介意地来寻她,但她要回来了,你还要我如何能待见你呢?”
成玉扭头便往外跑,却一头撞在了连宋设下的结界上,她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十分地委屈,其实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不知怎的,眼泪就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那夜,成玉哭了很久很久,最终累得睡了过去,眼角还依旧挂着泪痕。
连宋将她安置在榻上,细心地为她擦去泪水,盯着她良久,才叹口气,轻声开口,“无论谁是我的命定之人,我的心思你还瞧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去娶旁的人呢,我的心中从始至终便只有你。”
只可惜早已睡熟的成玉并未能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