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身边的女孩满不在乎地瞥了我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一眼,“有什么不一样呢?我看着就挺正常的。”
男孩笑得有些神秘莫测,“关敏,你是个女孩,怎么会知道老板这样大男人的心思呢?我的直觉就是告诉我,老板和这女孩之间一定有故事。”
关敏恶狠狠地瞪了男孩一眼,“苏白,你天天脑子里就想这些?好好干你的活吧,小心被炒鱿鱼。”
虽然关敏嘴上这样说,但是还是忍不住朝着那个拐角处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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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舟走的快,而他的工作室又比较大,我还算得上个路痴,只能一路小跑着跟上他的步子。
他走进了他的休息室的时候,我还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这样直接走进去,还是等他把事情告诉我。
陆离舟在休息室里戴着耳机,用一个坐着的背影对着我。休息室的门是玻璃材质,因此隔着一扇门,我也能看到陆离舟。我在门外站得腿有些发酸,他还没让我进去。
我不懂他的意图,又怕打扰了他,只得四处搜寻,最后发现了正对着玻璃门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懒人沙发,我便坐了下去。
因为无事可干,我仔细打量着陆离舟休息室外面的环境。可是不管我怎么环视这里,陆离舟干干净净的背影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入了我的眼,他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拼接衬衫,更衬得他气质清冷。
我越发觉得自己无所适从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心下高兴,想着这个消息来得真合时宜,一下子缓解了这样尴尬的气氛。
打开手机后,发现是陈淮发的微信。
“Rose,我回国了,现在正好在A市。”
我笑了笑,半开玩笑地打着字,“那正好,不是说好了请我吃饭,我可是不客气的,陈先生不会反悔吧?”
不久后他又发了消息过来,“怎么会。那就把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地点一会我选好了发在你手机上怎么样?”
“这么赶啊,你不在A市久留吗?”
“想见你。”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陈淮给我的那三个字,突然觉得心里没底。有些局促不安之下我抬起了头,发现陆离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仿佛还在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这样的压力下,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心想着如果我一直不进去,在这里一直等着,不仅不是个办法,而且还要一直受着这样的心理压力。
我咬咬牙,有些豁出去地走进陆离舟的休息室,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进去。
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我对自己依旧如此铿锵有力的心跳不置可否,“陆先生,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陆离舟沉默了片刻,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他面前上好的檀木桌,“以后你不用在外面工作,作为我的助理,我给你特别安排了工作室,你随时在那里侯着就好。”
“可是......虽然我是你的助理,但也是工作室的一员,大家都在一起工作我觉得比较好......陆先生若是有事喊我,随时给我发个消息,我随叫随到。”
陆离舟轻轻挑了眉,“让你换地方工作,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
我也沉默了,半晌才开了口,“陆离舟,六年的时间,你似乎......变了。”
陆离舟自嘲地笑了笑,“人都是会变的。”
口中有些许苦涩的感觉,我垂了头。
只是有一瞬间,我突然想到,和陆离舟重逢的每一天,面对他的每一天,我都是在这种尴尬,难挨的感受下度过的。
别人有的爱,我们不可能模仿。
电视剧里总是上演那种情深的桥段,而现实之中,我们面对的那些感情中,更多的是冷漠,与无形之中,被时间拉长的距离。
陆离舟似乎也不想和我过多纠缠了,伸手指了指他休息室放着窗帘的一面,“你工作的地方就在那外面的地方,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出去了。”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轻轻带上门之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了陆离舟让我工作的地方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隔间。
占地面积较大的干净的工作台上,放着一个玻璃花瓶,插了一束栀子花。
他还记得,我最喜欢栀子花。
这样想来,我竟有些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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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不知道的是,原先陆离舟休息室内放着窗帘的那面墙的窗帘已经被他拉开。
他前几天,特地找了人,将这里的玻璃换成了那种单反玻璃。
他看得见外面的她,而她看不见他。
陆离舟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姜时一,看着她久久地对着桌上他特意放的那束栀子花久久地挪不开步子。
记得在美国的那段时间里,她不在他身边。
他曾经加入一个乐队,里面全都是华人。
只是他在乐队里不经常笑,也学不会和别人去交流。所以他和乐队其他人都算不上熟,唯独和萧正宇关系还算不错。
他和苏知南一起去的美国,苏知南常常过来找他,只是他们之间每次都能闹得很不愉快。
和苏知南吵起来的那一次,正巧被萧正宇撞上。
苏知南含着泪,指着他大喊,“为什么?你心里居然还有她,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好!你说啊!她只会伤害你,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面对苏知南这些突如其来的指责,他油然而生的是一种厌烦。
后来,萧正宇也劝他放下。
只是萧正宇不知道的是,他何尝没劝自己放下过?
想不通的又何尝是他呢?
他只是觉得,放不下便算了,当仁则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