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先生曾说,“如果你年轻有幸停留巴黎,那么你的余生不管去哪里,巴黎永远和你在一起。”
“因为它是一席流动的盛宴。”
2017年6月28号我乘坐飞机到法国。
我带的东西甚少,大概是一只口红,一部单反,一张银行卡,一张护照,一副耳机,还有我的手机。
我穿了一件复古式的印花衬衣和白色半身裙,定了一张午夜的机票,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明明以前我是那么向往着天空,向往着触手即可及的白云,现在偏偏爱上了黑夜的颓废感。
远离地面的失重感,我要一动不动地看着机窗外的一片黑暗才能让我有一点点所谓的安全感。
白天的我无处遁形,徒添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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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穿着白衬衣的先生,我承认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愣了片刻。
他有利落的短发,颀长的身形,干净修长的手指,穿着一双油光发亮的黑皮鞋,他眼角弯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姐,你好。”
我轻描淡写瞥过他,然后继续将视线定格在窗外,本来我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但是闻着身旁人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的气味,慢慢地睡意消退去不少。
他带着眼罩浅浅地睡了一觉,三个小时十分零十秒之后他醒了,而我还在保持着原先僵硬的姿势。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然后艰涩地开了口,我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地不像话,“Rose.”
“玫瑰?”
“嗯.”
他又伸出指了指我手里的那支几乎形影不离的口红,“HEDONE摩登时代,你很喜欢?”
我点点头,然后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闷声说,“我睡了。”
然后我听到一声极轻极轻的,“晚安,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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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着眼很久很久还未能真正睡去。
可是我又不愿意睁开眼,我还怕面对那个男人那样明亮的眼睛,嘴角的那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仿佛早已经将我的灵魂摸索了千万遍。
明明在别人面前我还能淡定自若,可独独在他面前我方寸大乱,坐立难安。
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但我不否认也许他真正令我感到难安的原因不仅仅是仿佛能看破人心,他还像极了一个人。
修长的身形,干净的手指,荒废残阳下的一个背影。
离舟,离舟。
我看着觉得刺眼,觉得恍若隔世。
我真想上前去问问陆离舟,今夕是何年?
为何我变了,你还未变?
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刺眼的天亮直直的落在我眼里,我仓皇偏过头,又跌落进一个深潭似的眼中,“我帮你拿了一份沙拉,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沉默地接过,然后僵硬了半晌,才说,“谢谢。”
面前的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Rose,你打算去法国的什么地方?”
“巴黎。”
“你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没有问他你怎么知道,只是愣怔了片刻,本能想要令我摇摇头,但却不由自主地说,“嗯。”
“他在一个月之后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