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蔷薇

愿乘风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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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二姐我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洛阳城郊的翠延山下，我与她下车时，已经有不少三两成群的公子小姐们聚在一起。

春阳当空.日初长暖.

整座山都笼罩在绿色下。

朴弋“哟！这不是我们北阳郡主嘛！今日怎么有空出来踏青.”

我任由姜浣搀住我的胳膊，咬紧了牙关，像往日里一样满脸敌意地看着她。

朴弋“难不成是多次倒贴田少爷不成想要来个春林偶遇吧？”

说完她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讥讽和嘲笑。人群中也渐起阵阵议论嘲笑声。

我还输不能忍下这口气。

正要发作，金念看我已经准备要脱掉长袍要与朴弋扭打的架势，连忙招呼着姜浣拉住我。我气得牙痒痒，那股怒气像是一把火燃在心里，浓烟徐徐上升。

金溆“朴弋！你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你不就是仗着你是我未来嫂子吗！”

大战激发。

金溆“你那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啊！”

我看着朴弋脸上逐渐扭曲的表情，心里地不痛快瞬间烟消云散。

“金溆！你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诧异地看着珊珊来迟的金泰亨。他面带春风地走到朴弋旁边，那眼神，暗送秋波啊。我就知道不该来，气得还是我自己。

朴弋突然微微抬起下巴不屑地看着我，我只觉得莫名其妙又委屈至极，撇嘴喊出声。

金溆“金泰亨你护着这个女人干什么！我才是你正经妹妹！”

金泰亨不知道从那来的不爽，对我的态度个往日里完全不同。朴弋这个狐媚胚子！

金泰亨“需不需要我跟父亲说一声再禁你半个月足啊！愈发没规矩了！”

“原来那么久不见她出门是因为闯了祸被禁足了啊哈哈”

“也难过她亲哥都不帮她，河西郡主比真的是差远了！”

“要不是她母亲和太后娘娘那层关系，她能和她姐姐比？”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金念是庶出……”

人群中又炸开锅来，我来不及注意金念的表情。

田柾国“好歹是北阳郡主，没规矩也无妨，毕竟长了一张妩媚动人的脸.”

我呆呆地看向来人，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腰间佩戴着抚远氏的玉佩，手里拿着一把绘着翠竹的折扇。

嗯，不愧是我金溆看上的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洛阳三俊之首。

只见他收起折扇，徐徐向我走来，伸出手臂来，大手揽住了我的腰。我惊讶又欣喜极了，可周围爱慕他那些小姐，都是恨不得把我撕碎的目光。

金溆“汉卿哥哥……”

田将军真是画里面走出来的美男子，一举一动都把少女的心牵得紧紧地。

要说这洛阳城里，爱慕这三位的王公贵女和世家小姐，十成占八成，还是两成，自然是去奢望那位皇帝去了。

田柾国“往年里这踏春节都是大家自愿组队，今年我们不妨换个玩法，两两组队.”

田柾国“哪一组先摘到山顶上那朵开得最大的红蔷薇，哪一组就获胜.”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可他们还是很快就找到了搭档。

金溆“汉卿哥哥，你不是不……”

我还没说完，他便低头靠到我耳边，轻声说道:

田柾国“你是第一个唤我汉卿的人.”

田柾国“洛阳城万千少女的真命天子就在你面前了，你确定不和我搭档？”

他朝我挑挑眉，英俊挺拔又多了几分痞里痞气，我害羞得低下了头，跟着他走了过去。

金溆“诶我二姐呢？”

我在田柾国身边四处张望着，只见她早已和她的密友们交谈着。

翠延山山路崎岖，上山下山都是惊险，因为地势险峻，挑战性极高，所以早早地就被选为了每年踏青的最佳之地。不过每年的获胜者都不同，光是能不能到山顶都是问题，更别说摘到花。

已经有了许多人从不同的方向位置上山，我见田柾国还悠闲自在地玩弄着折扇，心里有些慌。

金溆“汉卿哥哥我们还不走吗？”

之间他深意地勾了勾嘴角，抬头望了望天空和挺拔的山峦，缓缓拉起我的手往前走去。

田柾国“慌什么，你且看着，有多少人到了一半就放弃了.”

姜浣在山下等着，我和田柾国上山。

我和他缓缓地走在山间小路上，有些笨重的鞋子踏过稀散的落叶，留下沙沙的声响。

阳光只是淡淡地透过竹叶，斑驳地撒在我和田柾国身上。一边是淙淙流过河道的小溪，带过一丝丝水花，溅在裙角上。

山林里满是新生的绿植混着新鲜泥土的气味，卷走了年前冬天的寒冷，夹杂过桃花香。

我和他之间无声，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一直都牵着我的手，紧紧地没有松开。我感到脸颊上细微的热度，偷偷低下了头。

田柾国“笨死了.”

他突然说话，我诧异地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田柾国“又笨又蠢.”

我有些委屈地撇撇嘴。

田柾国“明明知道河西郡主故意激你，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田柾国“吵架吵不过就打，几句话就把你激怒了。”

田柾国“你不蠢谁蠢.”

可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和满满的恨铁不成钢。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金溆“这么担心我干什么，不是不喜欢我吗？”

我偷笑着试探他，他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又打开那把折扇，尴尬地扇起扇子。

田柾国“我……我那是受你父亲之托要照顾好你，我……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女孩子被欺负……”

口是心非.

我心里偷着乐。

“为什么要用蔷薇花.？”

我不解地问他。

他似乎被我的问题问到了，但却并不犹豫的回答我。

他靠我靠得有些近，温热的呼吸撒在我脸上。

田柾国“我还记得两年前初见你，你对着那群劫匪，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他眼里好像有光，很亮很亮。

他一边说着，我脑子里满是两年前在洛阳城外勇斗劫匪的画面。

金溆“这和蔷薇花有什么关系？”

他顺手摘过一朵开得娇艳欲滴的红蔷薇，轻轻地折去过长的花茎，伸出手别在我的发髻上。

田柾国“般若.”

田柾国“有人说过你像蔷薇吗？”

我睫毛颤了颤。

“红蔷薇带刺，却美得不可方物。”

田柾国“我想，这高贵倔强的红蔷薇，说的就是般若。”

听到他饱含深情的赞扬，我有些害羞，轻轻晃了晃他的长袖。

金溆“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啊……”

田柾国“我还没说完呢……”

我愣了一会，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成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偏偏喜欢舞刀弄枪，遇事就喊打喊杀的，哪里有女孩子的样子.”

哎……又来了……

金溆“我……”

“走了……”

他往前走去，我小跑跟上去。

我没有注意到林子周围闪过的几个黑影和微微闪过微泛的银光，田柾国好像察觉到什么，惊觉地注视着周围，一只手已经准备拔出佩戴在腰间的佩剑。

金溆“怎么了？”

我也准备拿出藏在袖子里防身的匕首。

田柾国“有人.”

声音冷冷地，脸上是凝固着有些阴狠的表情，随即他将我护在怀里。

我心里仔细想着平时招惹出来的那些事，都不至于要在这人烟稀少的野外暗杀我。如果不是冤家寻仇，那就是父亲朝堂上的树敌，或者，是冲着田柾国来的。

我担忧又慌张地看着他，他神色恢复正常后，才放开我。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不再牵着我，依然玩弄着他的扇子。

金溆“我估计是冲着你来的.”

田柾国顿了顿，沉思了一会。

田柾国“有些人眼红我手里的中军兵权已经很久了.”

田柾国“只不过他们太着急了些，反而打草惊蛇。”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明白朝堂上明里暗里勾心斗角是这般凶险，权力越大，危险越大。

就是田柾国这样权压群臣，才越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似乎闵玧其也十分忌惮他。

北周命脉掌握在几人手上。田柾国手里的兵权，父亲手里的相印和首辅的监国大权，哥哥掌握的暗卫军，还有河西王朴智旻手里的税收权。

闵玧其忌惮的抚远田家，北阳金家，还有异姓王爷，河西王。

金溆“会不会是宫里的人……”

我开口问他。

田柾国“不该问的别问.”

其实我都明白他不想要我卷进来，可是我不想让她遇到危险。

闵玧其需要做的是压制田柾国，找一个权臣和田柾国相互制衡，可是闵玧其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田柾国“金钟仁……”

他小声的嘟囔着，我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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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军府内是往日里肃静的气氛，里里外外没有声音。

“护军，恕属下办事不利。”

“北阳郡主在他身边，属下实在不好动手。”

金钟仁玩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地琢磨着。

金钟仁“怎么个不好下手法”

“北阳郡主似乎与田将军关系匪浅，属下怕误伤到她，他们都知道您和北阳郡王不和，就怕这……”

金钟仁“看来，传言没错……”

金钟仁“这北阳郡主又天真又单纯，抓了他，岂不是一石二鸟。”

金钟仁“不仅能逼着田柾国交出兵权，还能死死地牵制住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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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翩翩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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