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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因为爱着大家,所以才会拼命努力啊

鬼灭之刃——约定和羁绊之莳

除之口师父…… 拍着自己的脸颊…… “别睡了,莳!别偷懒了,快起来!” 咦?仿佛是回到了山中的小木屋,每天清晨,师父都会这样呼唤自己起床…… 但这是哪里?自己明明在…… 战场!

“呃……” 看天色,自己应该没昏迷太久,愈史郎和隐大概还在救治前辈们吧。手臂和脖子上多了好多伤口,但现在也没办法处理。莳咬着线头,硬生生地将腰上开裂的伤口拽了回来,血的流动变慢了,是之前打过的药物在起作用,这样一来自己就不会太快失血而亡。但鬼舞辻去哪里了?可恶,朝别的方向逃过去了吗?

“莳!我们要一起追上去!” 有些冰凉的手牵住了她,无一郎嘴里叼着刀,拼尽全力地将瘫倒在碎瓦颓垣中的莳扶起,“伊黑前辈在好一会之前就已经过去了。还有,关于一件事……” 长话短说吧。

站起来…… 好疼,这种疼痛有些不妙,但还能忍住。“咦?通透的世界?如果能将通透世界与第六感的未来视合在一起…… 那岂不是……”

无一郎松开了手,掏出几张有些皱了的符文,“这是愈史郎用血鬼术做的视觉共享符咒,如果所有人都能像莳一样看到通透的未来,那鬼舞辻无惨的一举一动就能全部被我们收入眼底。”

“先试一试吧……” 莳屏息凝神,尝试将全身的感官聚焦、收紧,让身体达到绝佳状态,“咳啊——” 怎么办…… 没法做到了,身体已经太受损,无法进入无极境了…… “不,再来一次!……唔!” 好疼…… 连无极境的入口都没法触碰到,莳猛地跪倒在地,头痛欲裂。大口喘着气的同时,鲜血从嘴角滴落。真的,站不起来了…… 刚才摔倒的时候,脊椎砸到了很不妙的地方。腿,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了。

“莳!不要强迫自己,” 无一郎轻拍着莳耸动的肩膀,“正常地战斗就够了。”

“嘎啊—— 距离黎明还剩二十分钟!”

“不……不够。” 双腿失去动能、无法进入无极境的自己,连普通人都不如,别说帮到大家了,甚至可能会拖后腿,“师父…… 求您帮帮莳,只要稍微再试一把劲,就可以…… ” 就算用爬的,也要赶到战场!

“莳,看好了,为师只示范一次哦。三,二,一,专心留意环境,看到敌人无法看到的、听到它无法听到的……”

远处传来战斗的声音,炭治郎和伊黑前辈也倒下了,她想起了师父、主公大人、炼狱前辈、忍姐姐、玄弥…… 他们的死,都是融进骨髓的意难平,是一旦想到就会疼到浑身麻木、止不住地颤抖的哀痛,像是开水烫到指尖时,先是浑身一凉,然后灼烧感在脑髓内疯狂地散发着。

把莳的师父和家人还给莳!把主公大人和忍姐姐和炼狱前辈和玄弥和珠世小姐和队员们全都还回来!鬼舞辻无惨,这么多条生命,你赔得起吗?你怎么可能赔得起!让你死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为什么要做自己无法承担后果无法赔偿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将痛苦加害在别人身上啊!

因为深爱着身边的大家,因为想要让大家幸福,所以莳才能超越极限,变得更强大啊。

就这样燃烧吧…… 燃烧吧,让无极境的火焰吞下自己吧!“不会…… 不会在这里放弃的。这是整个鬼杀队的…… 约定和羁绊哦。”

伊之助的眼前隐约出现了另一个的视角,鬼舞辻的躯体变得通透了…… 而且视觉范围内还有淡淡的重影在移动,似乎在预示着鬼舞辻在一瞬之后的未来举动!“啊啊!看到未来了!还有什么恶心东西!本大爷戳烂你的脑子啊啊啊啊啊!纹逸你看到了吗!”

“这……” 是莳前辈在共享未来视吗?但看不到她的攻击,莳前辈难道已经…… 无法继续战斗了?“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六连!” 不好…… 虽然能看到未来,但就连最快的招数也无法破开鬼舞辻的触手防线,善逸心理暗叫不妙。

“你们快点朝心脏和大脑攻击!霞之呼吸,二之型·八重霞!” 一只手使出的招数力量还是太弱了,但现在的关键是要掩护正在发挥通透未来、因为体力透支而无法战斗的莳。如果莳的视觉可以成功地借给前辈们,那其他人就可以保留更多战力,不必将体力消耗在通透世界上。“想想主公大人,想想所有为了战斗而牺牲的人,都走到这一步了!坚持住啊,坚持住!”

启明的天空上,玄色的浓夜与清澈的朝霞交织,绿发少女用双手撑起上半身,努力地睁着眼睛观察战场,黑发少年挡在前面保护着她,两人身后的血迹和手中的刀剑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太阳很快就会升起了,希望还没消失。奋力战斗、杀死恶鬼、还有,要一起活下去。这可是约定啊,约好了的事情,怎么能不成真呢?


要坚持住,因为这是约定。猪头、黄毛、自己最喜欢的无一郎和最敬重的前辈们…… 大家即使已经身负重伤,还是举起了刀,“呃啊啊啊啊……” 这是上千年以来的所有鬼杀队员,共同争取到的最终时刻,自己是柱,是身负信念和责任的柱!必须要扛下来!

“莳…… 恐怕看不太清了。” 鬼舞辻的形态开始变得愈发扭曲,无一郎眼前被共享的视觉也开始变得模糊。毕竟“通透的未来”其实是莳根据自己的战斗经验,所判断、推测出来的规律,而并非真正的透视眼,当鬼舞辻已经变成这副非人的模样,自然很难看清心脏和大脑的位置。

既然这样,那就要在视觉无效之前,尽量解决鬼舞辻!可见即可知,可知即可行,这是莳告诉自己的,如果身体能跟上感官的速度,那就能行。

这些人类…… 这些渺小而无用的人类…… 为什么还能——

即使性格懦弱,也能行…… “雷之呼吸,七之型·火雷神!” 知晓了前辈们的意图,金发少年在一瞬之间斩断了空中飞舞的触手。

即使刀刃断裂,也能行…… “兽之呼吸,三之牙·獠牙撕扯!小个子柱给本大爷打死他啊啊啊啊!” 戴着野猪头套的少年也飞身上前对抗着鬼舞辻变异的巨口。

即使双腿瘫痪,也能行……“黄泉·杀咒!无一郎!上啊!”

即使是那样渺小的人类,居然也能将自己逼到如此绝境——

随着招式的推进,眼前那通透的未来变得更加清晰,“霞之呼吸,七之型·胧。” 刀刃切穿了那布满獠牙的躯体和里面尚在跳动的心脏!“就算想移动心脏和大脑也是无济于事的,莳帮我把你的小动作全看透了。霞之呼吸,五之型·霞云之海!”

“兽之呼吸,四之牙·碎刃霏霏!”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神速!伊之助!快点攻击心脏和大脑啊!七之型·火雷神!”

“日之呼吸·灼骨炎阳!”

“无一郎、黄毛、猪头、炭治郎…… 别停下!别停下!加油啊…… 加油啊,大家!”

有了未来视,想要避开攻击就稍微轻松一些了,但莳前辈完全是在靠生命强撑着视力,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现在却浑身是伤地待在战场,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爷爷…… 爷爷!拜托你!我才不是胆小鬼,我才不会愧对您的教导!“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神速!”

打到了!又破坏到了心脏!“黄毛…… 好棒啊……” 不只是身为柱的前辈们值得自己尊敬,身边的同龄剑士中,也有这样闪闪发光的人呢。失去战斗能力的自己,也一定还能做些什么,将视线紧盯在鬼舞辻身上,莳拖着沉重的躯体,爬向昏迷在地的伊黑前辈。

刚才从愈史郎那拿了一卷浸透了药水的绷带,应该还没弄脏。双腿完全无力撑起上半身,只能以趴在地上的姿势取出纱布,如果是血鬼术造成的抽搐,那杀咒可能会有用,只要小心地扎到伤口里…… “伊黑前辈…… 失礼了。”

“呃……” 原本因痛苦而紧闭着的异色双瞳渐渐睁开,浑身上下的抽搐感逐渐缓解。是黄泉月想了什么办法救了自己吗?“谢了……”

与此同时,“日之呼吸·阳华突!” 几乎不成人样的鬼舞辻无惨,被赤黑的日轮刀钉在了墙上!

“霞之呼吸,一之型·垂天远霞!” 继续,将其钳制!

“你给我适可而止!”

“啊啊啊啊给老子死!”

蜜璃姐姐和不死川前辈也来了…… 莳微微低头致敬,钻心的痛楚已经爬上了咽喉,她没力气说话,用尽力气将绷带递给跪坐在不远处的黄毛少年,帮他暂时固定断腿。

“不准跑…… 不准跑!” 不好,炭治郎…… 伊黑前辈…… 要被吞噬了!怎么办…… 自己有没有办法…… “咳——咳咳…… 黄泉·杀咒!”

浑身疼到失去知觉,指甲扣紧地面才不至于跌倒在地,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在流淌着…… 这时,莳的视线落在了天边,拂晓的第一抹光,刺破了云雾朦胧的黎明天空,为即将黯淡下去的红色双眼,染上了希望。

“太阳…… 是太阳…… ” 视线开始变色扭曲,血脉膨胀几乎要整个人炸裂开来,未来视…… 虽然看不到通透世界了,但还能行…… “炭治郎!” 杀咒用完了,那就扔出手边的刀!可恶…… 炭治郎的手指还是被切断了……

自己身处阴暗处,鬼舞辻大约会朝这边跑来,还剩一把刀和最后几张符咒,每拖下来的一秒都是有用的,就算用自己的尸体来挡住,也要…… “不会让你跑掉的…… 滚去晒死啊!去死啊!黄泉·血咒!” 该死…… 快停下啊!停下啊!为什么连符咒都没用了!

刺鼻的腥臭气味覆盖上身,捂着双眼、神情狼狈的变异生物猛地踏到了少女染血的脊背上……

“冥之呼吸,二之——” 手中墨绿色的刀,在能够反击之前,便掉到了地上。

“岩之呼吸,五之型·瓦轮刑部!” 踩踏在少女身上的脚被锁链折断,左腿被木棍草草替代的高大僧侣强行用蛮力压制了扭曲的巨型婴儿状生物,“黄泉月,你已经做得很棒了!不要强撑着了!快点离开!”

无一郎的余光瞥到了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黑色羽织与凌乱的绿色发丝,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躯体中,发出了用尽最后力气挤出来的,脆弱话语。

“莳…… 做的…… 很棒了?做的…… 足够了吗…… 太好了……”

青色短发的鬼少年跑了过来,手臂不小心沾到了阳光,却依然捂住灼热的伤口,紧抓着药箱。

“喂!黄泉月!黄泉月!快点来人把她搬到这边来!”

两名隐从抵挡着鬼舞辻无惨的列车后飞奔而来,却几乎不知该如何下手搬移。

“冥柱大人!请振作一点!振作一点!”

不要朝莳那边看…… 不要看!现在一定要挡住它!“霞之呼吸,四之型·平流斩!它要朝地底遁去了!快点来人牵扯住它!”

“继续攻击,继续在阳光下削弱它!” 被岩般坚固的锁链紧紧缠住、被狂风扯碎、被巨浪吞噬、被霞光包围、被蛇的毒牙撕咬…… 最后……

“啊啊啊啊啊!” 在黑暗中苟且偷生了千年的鬼王,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次朝阳。

黑色的刀刺穿了巨型婴儿的躯体,红日之光在刀刃上绽放着。阳光下那只巨型生物哭喊着的绝望,是上千年以来,鬼杀队员用血肉之躯拼搏而来的希望。

“它要死了…… 要死了!” 本以为大家已经无力阻止鬼舞辻的逃脱了,没想到炭治郎的最后一击是那么的及时,“太阳出来了,我们要赢了…… 莳…… 你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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