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是不是，啊？大厅广众之下对你哥哥那是又打又踢又骂。你还有个女孩子家的样子吗？给我跪好。”
奕家祠堂中两边坐满了年长的长辈和其他旁系，边上三三两两地站着旁系子嗣。
中间跪着两个人儿。女的十二三岁，长的倒是可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跳动着，一会儿歪着头看着左排的长辈，一会又嘟囔个嘴。
男的十六七岁，身体直直的跪着。任由小鞭子怎么抽打自己就是不动，如冠玉似的脸就那么看着自己的父亲奕萧川。
“奕无欢，你看哪呢？看我。”奕萧川抬起脚就要往女孩的大腿处踢过去，却被一穿着菊黄色衣裳的妇人扑了上来。
这一扑上来不要紧，这一脚可就直直的踹在了那妇人的小腹上。疼的妇人哎呦一声，连平时端庄的形象都荡然无存了。
“老爷，你看欢儿还这么小，她哪懂什么礼仪。”妇人明显一看就是那女孩的母亲，也难得这么袒护了。
“哼！再过个两年她就要及笄了，还这般的胡闹，她还嫁不嫁人了？传出去我这老脸往哪搁？”
话到此，两边坐着的长者也开始窃窃私语，开始数落她的种种光荣事迹。
无非就是上房揭瓦，上课堂时偷溜出去和男孩子爬树斗蛐蛐儿，诗书礼仪样样不学……
倘若奕家多几位女孩也就罢了，偏偏还就独独只生了这位姑奶奶。
上头倒是有两位哥哥，一位倒是嫡兄，另一位是姨娘生的。放眼整个奕家旁系分支，还就偏都是男孩子。
这不这跪着的正是嫡子奕荣轩和嫡女奕无欢，要说为何这般兴师动众的。那这说来也有点好笑。
其一妹妹当众殴打兄长。其二奕家嫡女当街犹如泼妇般破口大骂嫡兄。其三……当众脱衣。
“爹，你不要怪哥哥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无欢砸吧砸吧大眼睛抬头望着奕萧川，这模样委屈的，谁见了还不给赶紧往怀里一楼好好的安慰一番。
“我几时说过这事儿怪你兄长？小小年纪就会……”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无欢。
“你刚刚叫我什么？”就连刚才还抱着无欢的妇人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无欢，好像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似的。
“爹呀，怎么？女儿这么叫不对吗？”无欢故作深思，脸上好像在想着。这不对吗？
“没没～没有，你再多叫几遍？”奕萧川忽然满脸放晴，丢下鞭子便拉起无欢。
外人可能不知，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从未叫过他一声父亲。
渐渐地，心中那份希翼和那份柔软处也消失了，对无欢也是越看越不耐烦。
“乖，刚才打疼你了吗？我看看。”他拉起女儿的手，看着那上面一条一条的红痕。一时间心里充满了自责……
“各位长老，今天这事儿我也算是给大伙儿一个交代了，你们总不能真让我把这唯一一个女儿给打死吧。”
他把唯一二字咬的极重，生怕这些老家伙还缠着不放。若不是他们嚷嚷着要管教管教，哪有今天这一出？也还好有了今天这一出……可真的是悲喜参半呀。
“萧川呐，无欢这野性子真该收收。若是哪天到了那皇城当中……哎，上天不怜我奕家呀。”
奕家最年长的一位长辈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无欢无奈又皱起眉头。
“叔父，我若是不肯，我看谁敢把欢儿送到那皇城中去。我倒是要看看谁不想活了，哼。”
三三二二的人又叮嘱了几句，便一哄而散。一些小辈不敢走，还留在那等着他训话。
“你们也回去吧，顺便告诉你们的母亲、姨娘谁要生下女孩儿，我必定有赏。”说完这话，他拉着无欢便向后屋儿去。
也不管还跪着的荣轩，那家伙倒也不气见人都走光了他从地上站起，拍拍膝头上的灰。从容的回了自己的屋，只是那嘴角的笑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我看这回谁再改乱嚼舌根说欢儿克父……孤星？孤星个蛋。”
银灰色的衣裳是那么的简单却又不失格韵，好吧！这奕大公子还真是如外人所说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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