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

“行吧，既然你这么求我，那我就勉强帮你一把。”宋眠假装嫌弃的接过虞归晚的啤酒用嫌弃的口吻说。

　　“谢谢大侠！”就知道她吃这招。

　　“说吧，你今天有什么烦心事儿。”宋眠盯着虞归晚复杂的眼睛，里面的东西不再那么清澈，知道她就是在故意放松自己，迷糊不定。

　　“没什么，就是觉得咱们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冷淡了，除了工作那种必须交集的交集，也没什么交集了，这种感觉让我有点不舒服，我有话就直说了，就是非常不爽。”说到这儿，虞归晚粗鲁地打开，不对，准确说是拽开那盒塑料包装的五香花生米。

　　“虞归晚，我告诉你，咱俩以前的那些事儿过去了，十多年的时光回不来了，但人还没过去呢，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三年，你要真是觉得咱俩这样的都挺不过去，那你说得是什么样的交情能挺的过去。”宋眠注意到了她的情绪，看着她平静的接着说。

　　“晚晚，你说，缘分这东西可不可信？”

　　“可不可信呢，看看自己，也看对方。”

　　“那你说咱俩的缘分可不可信？”

　　“废话吗？”

　　“行了，不说这事，主要是今天心情不好，我就是这性格，有话就说，憋不住，你也别拦着我，你也别掺合，听着就行。”

　　说到这，虞归晚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天鹅颈完美的线条就那么展现出来，左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捏着罐身，在膝盖上随意搭着。

　　唇色，鲜红的，水润的，诱人的……

　　双眼中波光粼粼，仿佛下一秒就有东西能从那里滑落出来。

　　她眼中的山河烂漫，是我不曾见过的世外桃源。

　　目光，抓人眼球的，风情万种的，笑意盈盈缺不失成熟的……

　　睡衣的领子敞着，左边的锁骨露出来，右边的微微露出来，小巧的，玲珑的，诱人的……

　　身子像散架了一样随意的靠在床上，悠闲的，自在的，迷人的……这时候，她又歪过头，用右手那纤细白皙的手指撩了一下脸颊左侧的头发，不失风情的，看的宋眠那叫个……主要是她想把此时的虞归晚拍下来给程桁看，估计程桁……

　　“你说吧，我听着。”宋眠低头吃花生米，没再看虞归晚。

　　“嗯……程桁……我觉得吧，这么多年了，我有那个意思，人家没有，怼来怼去也不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耽误彼此的时间没意思，所以我也不想这么和他相处了，以后就当高中同学吧，你觉得怎么样？”虞归晚提到程桁时目光淡淡的，那双眼里藏的是什么？看不出喜怒阴晴，更看不出来是不是真心话。

　　“晚晚，你是知道他的，他那人整个就一SB，现在心智都未必成熟，什么都不在乎，比谁都浪，凭心而论，要说你青春都浪费在他身上，真不值。”宋眠往喉咙里灌了口酒，停留了就那么两三秒，又呼出一口长气，接着说，“但是你想想，这么多年，情书你都不敢送出去，死心塌地的等了人家六七年，结果人家什么都不知道，你当你那青春不要钱的吗？心里不感觉亏吗？”

　　“眠眠，你不用觉得这样我就能鼓起勇气怎么怎么样了，你也不用觉得激将法管用，青春这东西值不值，浪不浪费，我自己说了算，将就将就，一辈子就过去了，就算错过又怎样，我已经这么努力了，傻子也能看出来吧，一切的前戏我都可以接，有多长也无所谓，但最后的告白必须是他来，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虞归晚又喝了一口酒，“我没事就和他杠，你以为我想吗？不就是因为眼中怕被看出来的东西和心底某些难以开口的窘迫？你说我，那你呢？韩谦都这样了，你没事躲什么？”虞归晚笑着说，那笑不是讽刺，不是自嘲，是看透一些东西后的迫不得已。

　　“说来好笑，咱们两个都是一样的人，互相嘲笑，互相欣赏？”宋眠是真的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笑得她心底一阵抽着的疼。

　　“这辈子要过不去，咱俩就凑合凑合搭伙过日子吧。”

　　“虞归晚。”宋眠幽幽的目光望过去。

　　“怎么？”虞归晚挑眉。

　　“看不出来啊！”

　　“什么啊？”

　　“这么多年终于暴露了？”

　　“滚！你想我还不想呢！”虞归晚才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有些人，是会共鸣的，在某些事情上，就算嘴上不说，心底也会慢慢达成共识，最后互相妥协。就像今天，虞归晚竟然觉得宋眠说的有些道理了，可是她内心的想法并没有改变。

　　这一夜，她们聊了很多，哭了很久，笑得很欢。

　　在这个黑的无比的深夜，她们为这个城市的寂静和黑暗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笑声。哭声。倾诉声。

　　“你说，高二的时候是不是打算追程桁的？结果呢？情书都没送出去，还信誓旦旦的和我说肯定能追到手。”宋眠都要笑出眼泪了。

　　“我和你说，那天中午，我正要把信塞到他桌子里，已经晃悠到了后排，一个女生就那么光明正大的过来从程桁的桌子里拿出他的水杯，我跟你说，就那女生看我的眼神，我至今难忘，就像谁要和她抢她家狗一样，一看就是程桁高中交的女朋友之一，我小声地说了一句‘给韩谦的’她立马变得脸上能笑出一朵花来，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满脸笑意的放心跑出教室。”虞归晚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泛着酸。

　　“你说你什么眼光？看上谁不行，非得看上个渣男，换女朋友和换衣服一样，高中被他祸害的小姑娘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就那家伙，不看年龄，不看高矮，不看性格，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是个人就能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甩了。情书你也不是没收过，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就非得要程桁吗？”

　　“你怎么不说你呢，你桃花朵朵开的时候想什么呢？”

　　“学习啊！”宋眠瞎说的一本正经的。

　　“比不了比不了，那么爱学习怎么没学习学习怎么追韩谦？”

　　“不像你，还有时间写情书。”

　　“不和你说了，我这回呢，这真不想委屈自己了，我妈那边从我上了大学就开始催婚，相亲什么的都准备的相当到位了，什么样的都不缺，让我最晚明年结婚，今年就得寻找目标了。”

　　“你妈这么急？我妈都不提这事。你要真想找目标，过两天校庆留意留意，与其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还不如找个至少还认识过三年的。”

　　“行，那你就帮我看看？”

　　“这事儿包我身上了。”

　　“好姐妹，今夜不醉不归！”

　　“咱俩还往哪归？”

　　说着两人笑作一团，继续喝酒聊天。

　　——

　　同一个城市，同一时间的另一个地方。

　　晨虹公馆。

　　程桁。韩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