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不是太爱在你面前提往事。他总觉得那些不大光彩,也不堪回首。
偏偏你是一个爱听故事的人,就央求着他给你讲,被李老师无情拒绝了之后。你决定用上一点儿智谋。
“东东,来来来,你不给我讲小时候,我给你讲我的啊!”李老师的求知欲不比你少,傲娇了一会儿,就被你拉了回来认真“听讲”。
“我小时候是个打架精,从城南打到城北,几乎战无不胜。”你求表扬地看着你男朋友,被东哥嫌嫌弃弃地捏了捏你鼻子,“这是好事儿?”
“这不是没说完呢吗?”你抱着茶杯,和东哥并肩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颇有静思往事的韵味。
李先生对你茶杯里的液体相当担忧,“媳妇儿,你这煮开了吗?张小辫儿这东西它不靠谱啊,给那帮姑娘们都喝厕所去了,你别也中了招!”
你把犹有余温的云雷风味给他展示了一下,他才放心,向后倚靠着继续听你的故事。
“但我可聪明了,在家大人面前和大家闺秀一个样,再加上我本来就爱看书写字,所有的大人都觉得我是个文艺的乖宝宝。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出门,我就成山大王了,那时候我们小,出去玩也没个节制,大呼小叫的,就有一户人家的恶婆婆出来破口大骂。那个奶奶是出了名的刁,还是个长舌妇,叨叨乡里乡亲不说,连她自己的儿媳妇都欺负。我们同行里的孩子都怕她,唯独我不怕!”
东哥伸过手来和你十指相扣,轻笑着问你,“这么说来,我媳妇儿还是个英雄呗。”
你有点儿不好意思,“英雄到算不上,但是我在我家是公主,天老大我老二的那种。我家唯一能管得了我的就是我妈,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忙于在外地做生意,自然而然的,我就成了一方霸主。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女侠,惩强除恶,就想着收拾那个恶婆婆。”
“那你怎么收拾的?”东哥十分及时给你捧了回哏。
“那个婆婆养了一篱葫芦,天天浇水施肥,小心翼翼地养活着,我就带着小伙伴们等啊等啊,等到那葫芦谢了花结了果,等到那个婆婆选出最满意的一颗,等到一个月黑风高没有人的晚上,一把把那葫芦拽了下来,拎着就跑啊。”
“后来呢?”李鹤东听上来了兴趣,目光灼灼地盯着你。
“后来就东窗事发了呗,我连那葫芦的尸体都处理的很到位,就是没算到人心。”你撇了撇嘴,“就因为一把一毛钱一块的糖,我就被成功检举了。惹得那婆婆找到我奶奶,我奶奶好个给人家赔不是。”
你喝了一口云雷风味,“虽然事不大,但从那之后,我就懂得了两个道理,一是要想人不知,除非我方队友能全全信任。二是,以小见大的讲,有些人的人心连块糖都不值。”
东哥刮了下你的鼻子,略带心疼得揉捏着你的手。
“你呢?江湖里风雨交加,被背叛的时候更多吧。”你干脆倚到李先生肩上,半仰着头看他。
李鹤东揽过你,弯了眉眼,“合着搁着儿等我呢!小姑娘家家的非爱听这些个烂事。成,给你讲,你可不行晚上不敢睡觉啊。”
你不以为然,“我可是个女侠!连鬼片都敢自己看得那种。”
李鹤东听了你的话,突然回忆起某个夜晚,他演出之后回家,发现家里灯火通明,某个小姑娘正团着被子把自己围得严实的只剩两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你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磨着牙看他。他心神领会的没有拆穿你。“快点讲,快点,快点!”
“成成成,女侠,小的给你讲。”东哥把你又往怀里塞了塞。“其实我小时候学习成绩挺好的,最好的时候跟郭麒麟差不多。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学校门口长期有几个社会闲散人员,堵截这些学生收保护费。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他们也不敢截学习好的,怕老师给我们撑腰。我们就算是相安无事……”
东哥似是在回忆,半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东东?”
“嗯”李鹤东回过神来,继续开口,“那时候我们班有一个学习不怎么样但是挺爱和我玩的人让他们截了一次,那天也巧,我家门前修路,我就换了条道走,正好遇见了他们。热血沸腾的年纪,他一跟我求救,我就扔了书包加入了战局。一对十一,我满身挂彩,愣是没让他们占上便宜。”
“一?那孙子跑了!”你满脸愤慨。
“也正常,那群人有带刀的,一寸多长的折叠刀,看着是挺唬人的。”东哥说得一脸云淡风轻。
你抚上他脸上的伤。
他握住你的手,“这疤不是那次弄得,劫学生的,那都是嘴硬手软的,刀跟摆设差不多。但是自那之后,我就出了名,后来烦心事也多,就干脆逃课出去,一直到进了德云社才算正式消停了。”
如李鹤东预言的一样,你半宿没睡着觉。听完他的故事,你觉得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也就由着他为所欲为。
事后,身心愉悦的李老师发现给媳妇儿讲往事其实是一件特别值的事,当下决定这个活动完全可以时不时的来上一回。当然,这个险中求富贵的想法坚决不能让媳妇儿得知!
之后的很久,你悄悄在手帐上写下,“任何理由的背叛都是借口,或许是因为一颗糖,或许是因为一把刀。可即使道歉的话说得再漂亮,都不值得被原谅。因为没有谁知道,经不住利欲熏心一个动摇,会不会把别人本该灿烂的人生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