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莫汐小猫女

无忧阁，是由远古的巫医一族正统血脉创建的。无忧阁阁主一向是嫡系女儿，而这届阁主，名白晞，医术不凡，却从未出手，传言此人容颜绝世，是四尊之一——执乐尊之妻，隐居已久。

而无忧阁之人，医术皆在上乘。

然而无忧阁的名气会在江湖那么大，还是因为它的情报网。

无忧阁的人散落天下各地。有可能你昨天看到的某个正在街上乞讨的乞丐明天就成了无忧阁的人，一城之主明天就成了无忧阁的某某某了。因此，无忧阁的情报网才会笼盖着这整个天下。

但无忧阁之人行踪诡秘不定，神秘得无人知晓，即使在江湖上名气大，也无人寻得到无忧阁据点，更别提，无忧阁之人了。所以，莫汐才会问尽长安人，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只不过，无忧阁为何会有一个孩子流落他乡，这就耐人寻味了。

沉烨解释了一大堆，总之就是无忧阁不好找，至今暴露的据点很少很少。

小姑娘听完，不忿地嘟起嘴，嫌弃道：“你还不如不说。”小姑娘低着头，有点丧气，但下一瞬，却又抬起了头，直勾勾盯着沉烨，开口道：“那我住哪？”

沉烨一喜，不到片刻，又垮下了脸。

这可是公子带回来的人，扔客房那去，又怕小姑娘什么都不行，万一公子生气，遭罪的是自己。嗯……思来想去，还是得送到公子那儿去。

这么想着，沉烨便带着莫汐进了寒江院。

寝屋门边倚着一个少年，银发轻扬，一身白衣如这冰天雪地般无瑕。他手里拿着卷书，披着紫貂暗金纹披风，面容苍白，薄唇微抿，一双温柔的眸子暗藏冷意，只是被那垂下来的碎发掩盖着。此般模样，像极了未识武艺的儒雅小生，仿佛一推就倒。

小姑娘看得有些呆了。

莫汐看他的同时，他的余光也在细细打量着她。

一袭做工粗糙的青衣布衫，碎发垂落在耳侧，那别致的青色发带束起了微长的青丝，一双灵动的眸子泛着水光，唇红齿白，生得极为娇巧。小小的一只，有点瘦，抱起来挺舒服的。

他满意勾唇，这小丫头长到他的审美点上了，挺合他心意的，就是有点凶了，跟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得好好管管。

“小猫儿，过来。”他朝小姑娘勾了勾食指，眼中写满戏谑。

莫汐闻言，回过了神，见他那番神色，心下莫名羞恼。

这时候的小哥哥与那时杀人的小哥哥还真是天壤之别，这一个摆明了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莫汐慢吞吞地挪动脚步，走到他面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猫儿，见了我还敢走神，简直是对本公子这盛世容颜的大不敬。再敢走神，小心本公子把你剁了喂狗。”他微微一笑，明明那般温柔，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莫汐打了个啰嗦，不敢抬头，显然是被他吓到了。

他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语气却依旧温柔：“行了，不吓你了，今后呢，这屋子便是小猫儿你的寝屋了，只有一床，日后若本公子来此歇息，便委身与小猫儿同睡一床了。”

“小猫儿可待到寻到你娘亲之时。不过呢，本公子不养无用之人，以小猫儿这小身板，什么都干不了，本公子便勉为其难让你当贴身侍女好了。以后记得做饭。”

言罢，人便走进了屋中，也不管小姑娘答不答应。

身后的小姑娘思量了一下，咬咬牙，跟着少年进了寝屋。

“小哥哥，” 莫汐叫住他，拽拽他的衣角，“别叫我小猫儿，我有名字，我叫莫汐。小哥哥呢？”

少年回眸，轻狂一笑：“本公子名为，夜玄庭！”

莫汐微愣。

夜玄庭……长安风华绝代第一人，如今圣上的五子，也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嗣之一——玄王殿下！

夜玄庭脱了鞋袜，拿开披风，坐在尚存余温的床褥上，半倚着床，手里捧着书卷，舒服地眯了眯眼。

余光轻瞥那有些急促的小姑娘，心里不由得好笑，这么怕与他同床共枕？他都没嫌弃，这小丫头嫌弃啥？

“小汐儿，还不上来？”夜玄庭似无意，却带着淡淡的威胁。

偏生小姑娘还很别扭。

“小哥哥，我虽未读过书，可也知晓男女授受不亲。”莫汐绞着手，咬着下唇。

“再不上来，睡地上？”夜玄庭挑眉，眸中隐有戾气。

莫汐冷不丁一抬头，见他隐隐有生气迹象，麻溜的脱了鞋，爬到床上，和他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