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他伸手点点我心口的位置,隔着一层冰冷坚硬铠甲我也能想象到他指尖的温度,是我想的都不敢想的温热。
比我这残躯败壳里几近干涸的血还要灼人。
竹枝绿的长袍衬得他挺拔又温润,那双持笔的手细腻修长,我摩挲了下掌心里粗砺的老茧,有点无所适从。
我呆愣愣地点点头,看他紧抿着的嘴角终于牵扯出些许笑意,点点流萤在他眼中酝酿,眉梢乍暖的温润让我呼吸都困难。
这是我心悦之人。
他送我至城外,我不敢回头看他流光奕奕的眼,只好僵硬着身子自顾自地驱马往前走。
并肩而行的副将慢悠悠地和我说那些家常话,他娶了妻,妻有孕独自在家,他挂心不下。
我不敢劝他慰心,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的命都是挂在刀枪剑戟上的,是比草芥都要轻贱的东西。
我也不敢劝自己慰心。我应了他,若此战告捷便回京娶他,我不愿看他失望的目光,也不愿压抑汹涌澎湃的情愫。
我得回京。
双目前的猩红和幻想里的芙蓉暖帐几乎重叠。我提刀刺向那异域将领,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划破了猎猎风声,酸痛的肩膀瞬间失了力气。
若此时坠马,便只有一死。
“将军!”
染上暗红血迹的刀应声落地,我想转头找那声源,也不知是风沙迷人眼,还是粘稠的血迷糊了视线,迷蒙目光只能看见猩红的一片,恍恍惚惚好像依稀有他的面庞,我想伸手摸摸他,却只能感受到面颊上湿热的,不知是血还是泪的东西。
要回京。
要……
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