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虽然短,但也需要女生们还要记动作并使其连贯。
这下,学过舞蹈的人优势便显现了出来:她们很快就能将动作做到位,表情也十分放松。
而漠子夏就有些抓狂了,明明很用心去记,但就是会有各种小状况发生。不是忘了动作,就是错了节拍,要么就是笑容僵得惨不忍睹。
她的好友们虽然学的很快,但又不太会教人,只能陪着子夏一遍遍对着镜子练并纠正,其余的还得靠她自己。
……
到了验收考核的时间,子夏此时勉强能完整跳下来,但究竟能不能留下,她心里也十分没底。
子夏的序号比较靠后,等待的过程煎熬得如同一场凌迟。于是她就在一旁一遍遍跟着前面的考核音乐跳着……
快到子夏的时候,她也重复跳了有十多遍,最后一遍更是异常顺利。
她不禁心下稍安。
终于叫到她的序号,漠子夏走到李老师跟前,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音乐响起,子夏在心里默数节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快到结尾那段动作比较密集的部分时,子夏不小心出错了脚。
她马上意识到了这个错误,但已经改不回来了,脸上好不容易维持着的笑容差点崩盘。原本脚步是“左右左右左右左”,硬生生被她拗成了“右左右左右左”少了一步。幸而最后子夏也恰踩着结束音,直接摆出endingpose。
子夏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李老师,只见李老师在名册上圈画了几笔,就叫下一位上场了,也没给评价的话。
漠子夏忐忑地退到一边等着,她的好友们都围了过来安慰她:“没事的,那个错误很小,而且你及时扭正,对整个表演没有太大的影响,放心放心。”
张芷更是拍着胸脯说:“子夏你真的是最用功,进步最大的那个了,你肯定能留下来的!”
子夏朝她们点点头,突然眼前一阵眩晕,她赶紧扶住一旁的栏杆。
“嗯?难道是最近太累了?怎么感觉有些晕?”
……
看完所有同学的表演,李老师又和在场的其他几位音乐老师,包括潘老师,讨论了几分钟后,就拿着名册走过来。
“全体集合!”
所有女生呼啦啦地,一下子便排好了队形,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你们现在有60人,而我只需要40人,待会没有念到名字的同学,下周就不用过来了。”
“周一琳”
“莫雨桐”
“钱丹”
“张芷”
……
已经念到了三十几个同学,子夏还是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在她都快要放弃的时候——
“最后一位,漠子夏。”
子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差点坐到地上。好家伙,这感觉比打仗还累!
李老师收起名单,无视掉眼前所有或喜悦或难过或如释重负或毫无所谓等各种表情,一脸平静地说:“我这次打分,综合了平时表现,刚才的舞蹈,以及这两周水平的提高程度。留下的同学们不要以为自己跳得有多好,接下来才是最辛苦的时候……”
由于今日主题是考核,结束后老师们没有再叫女生们训练,而是直接就让她们回家休息。
子夏和好友们走到门口,刚准备换鞋子,一阵恶心感突然袭来,子夏只来得及虚空中抓了一下,就一头栽了下去。
。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子夏耷拉着脑袋,昏昏沉沉地向前走着,周围的景色却一点儿都没变。这个地方让她感觉很痛苦,又有些熟悉,仿佛以前曾经来过。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两道,四道……子夏迷茫地抬眼,明明光团的速度很快,但不知为何她能看清其显示的一幅幅画面——全都是她。在海滩,吃小吃,写日记,逛游乐场,寄明信片……全是她这几年做过的事情。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子夏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看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画面,不禁发出疑问。
突然她看见又有几个红色光团加了进来,里面的画面看起来是她现在还没有经历过的——升学考,回老家,独居……拍集体照那张她思索了好久,只是觉得场景十分熟悉,却死活都看不清是哪些人和她一起拍的。
正当子夏感觉自己快想出点眉目时,一阵柔和的光芒笼罩住了她,让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男一女的身影在漠子夏身边显现。
“唉,造化弄人,原本只想满足她的小小心愿,没想到她对这里的执念已经深至此了。”
“实在不行就维持现状嘛!以你的能力又不是不能做到。”
“你又不是第一天在这里,难道还不知道搅乱时空的严重性吗?幸好她没有想着要改变世界走向,不然我可是早早地就要将她送回去。”
“你这个女人就是麻烦,知道严重性,为什么还要把她带过来?你也知道她不属于这里。”
“大概是因为,她和曾经的我,很像吧……”女人微微俯身,轻蹙双眉。
男人面露一抹不豫:“那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你就不能多看看还在你身边的人么?”
女人嫣然一笑:“别那么神经兮兮地瞎紧张,我可没那么脆弱,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那个能够靠自己打破连结点的人。”
“知道了又能怎样?”
“能怎样?该怎样就怎样咯!”女人说完,甩甩袖子就翩然离去。
男人气急败坏地喊:“喂!你这女人!”正想追上去,又看看昏睡在地的子夏,急忙朝她摆了摆手,“真是……差点就忘了!”见子夏快要醒来,他也飞似的朝女人离去的方向掠去。
这段对话的产生,还有那些光团的出现,都在子夏的意识海中,而现实生活——
子夏爸爸正脸红脖子粗地朝医生们大吼:
“什么叫没事?!我女儿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什么都吃不了就靠着葡萄糖维持着!你们一个两个检查项目做的比谁都勤,结果呢??查出昏迷的原因了吗?!!”
医生们内心也很委屈,这个小女孩三天前被送过来时就是这副模样,其他一切生命体征都正常,但唯独脑部没有任何反应。
一般来说,心脏停跳,没有呼吸,都不能作为人死亡的依据,只要脑部活动还存在,这个人就是活着的。
可这个小女孩恰恰相反,所有仪器显示的数据都表明她已经脑死亡了,但她的呼吸还在,心跳还在,各个脏器的工作性能简直好得不能再好。医生们用尽医疗手段也得不出结论。
“我们真的无能为……”医生们擦着汗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撞开了。
正是子夏的妈妈。
她看也没看旁边的人群,大力拽起子夏爸爸就往外面走:
“快快快,夏夏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