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慢慢地流逝,一个月过去了。这天,常遇知像往常一样拉水产回来,到家的时候正是黄昏。刚跨进门,他就看见钟琳琳在夕阳的影子里站着,正挥手赶去一只墙上的白鸽。
他习以为常地走过来:“族里又有事了??”
钟琳琳转头看见他,原本愁云满面的脸上才露出点笑容出来,递给他一份信封:“是呀。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说是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亲自决断,要你即刻启程回清河。”
“没说什么事么?”
“没说。”钟琳琳也很疑惑,“说是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在信中说不方便。要你快马加鞭,一刻也不要耽误。”钟琳琳想了想,“马我已经备好了,不若你今晚就走吧。”
她把一个小包袱驮在正在吃草料的枣红大马上,“来回不过一个多周,包袱里有三天的换洗衣服和干粮,盘缠在最内侧的口袋里。”
这一整个月,常遇知终日与钟琳琳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夫妻生活,本来吃完心上人做好的饭后,他们一起看月亮、摘枣子、碾粮食或是弄了面筋粘知了,夜里红帐翻覆、暖热馨香,他早已经习惯了。现在知道没有热腾腾的饭吃,也没有暖和的被窝和心上人,要在露重的深夜中赶路,他惊讶地发现,只是想上一想,都无聊极了。不想去极了。
这明明是从前他度过了二十多年的日子啊??
“怎么了?”钟琳琳看他神色有异,问道。
常遇知回过神,“没什么。”他伸手揽过一袭红裙的心上人。虽然不过是一对假夫妻,但在他这里,是“乐意之至”而非“不得已而为之”。
他道:“就这么走了,我心里不舒服……”
钟琳琳:“啊?”
这有什么不舒服的?
常遇知揽着她的腰不撒手:“你……不若你与我一同去吧?”
钟琳琳悟了。她调笑道:“聂宗主在跟我撒娇吗?”
谁知,常遇知并没有反驳,只是把脸贴上她的颈窝,温柔地蹭了蹭。嗓子里还发出类似小动物的那种“呜呜”声。
钟琳琳有点哭笑不得地拍着这高大青年的后背:“别哭啊。”
“我哪里哭了?”他抬起头,叹口气,“别家妇人见了丈夫离开,都是默默垂泪不松手。我马上就要走了,你看起来却一点不动容的模样。”
他叹着气,又把脸埋进钟琳琳颈窝:“冷心冷情的女人!”
钟琳琳道:“不过,你与我也并不是真夫妻呀。”
……
此话一出,不论是抱着她不撒手的常遇知,还是在她脑中默默听着的008,同时哑然了。一阵秋风卷着枯叶过了,一排乌鸦嘎嘎叫着从天际飞过去了。
常遇知:……
他默默松开了手。明明满脸失落,但却仍然强撑着露出笑容:“也对。”
比起从前来,那个笑容明显远了很多。
“我走了。”他刚松开的手,又被钟琳琳一把攥住。
常遇知回过头,面前猝不及防地扑上一张芙蓉面。
唇瓣相接。
钟琳琳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