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样吗？”上了年纪的女人总会下意识地考虑很多，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玲玲那样天真又愚蠢。玲玲妈扫过一桌子频频向他们望来的宾客，又扫过钟琳琳满是笑意的脸庞，果然迟疑了。
嫂子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钟琳琳。在玲玲娘看不见的地方，钟琳琳朝她微微颔首。只不过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罢了，钟琳琳很乐意满足她这个要求。
虽然她觉得她们不想丢的脸也已经丢足了，从宴会上出去，一定会有很多人乐意把今天的事散播出去。不过，她还是道：“是呀。大娘，你女儿走前，跟我们打过招呼了。我想，你忙了这么久，应当很累了。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帮忙。”
玲玲娘接过了酒。常遇知一直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说什么，此时开口道：“来，最后一位大娘也入席了，多谢各位来贺喜！多谢！都是家常菜，大家随便动手，不要客气！”
此时外头的鞭炮也噼里啪啦地爆炸起来。爆炸声阵阵，村民们下意识地都扬起笑容：“恭喜恭喜！”
“哎呀常哥儿说的真见外，来了咱们休芳镇就是一家人啦！以后多多关照哇！”
月上枝头酒宴消，宾客们慢慢都散了。男人们被各自的媳妇扶着，一边走还一边哈着酒气跟常遇知称兄道弟：“常老弟！你这个朋友我结交了，下次再拼！”说的是拼酒。
常遇知站在门槛上，微笑着冲他们招招手：“再会！”
几个大姑娘小媳妇走过他身边，羞红着脸，但还是大胆地跟他告别：“常哥儿，我们也先走了。琳琳姐姐在屋内收拾呢，我们叨扰啦。”
常遇知摇头：“不妨事，大家在一起热闹。”
“常哥儿，你长的……长的真俊。”有个姑娘大胆地道，引来她同伴的一阵嬉笑声。“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哈！祝你跟琳琳姐姐百年好合！”
说罢，一群姑娘一哄而散，逃也似地出门去了。独留常遇知站在原处，慢慢地道：“会的。”
他把门掩了，慢慢地掉头回去。经过院子，他看到地上有爆炸留下来的红渣子，就用院子里的大扫帚扫了扫，把它们堆成一堆。月光给他照明。
没扫几下，他就听见钟琳琳在屋里喊他：“你在干嘛？别弄了，快来帮帮我。”
“怎么了？”
他一进屋，就看见已经卸去了修饰、恢复真容的钟琳琳坐在一盏烛灯下，皱着眉点钱。
昏黄的烛火把她照的很美好，眉眼沉静温和，脸蛋晶莹剔透的。
“他们都走了吧？那就好。”钟琳琳一边数一边小声抱怨，“我也是不明白，你说来新房子吃顿饭，怎么还要带钱？”
常遇知也在她旁边坐下。他以手支脸，专注地看着她：“给钱还不好么？”
钟琳琳抬起头睨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人情不用还啊？算了，你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不懂，你走开走开。”
“真是麻烦，这下岂不是别人建新房什么的我们也要去？别人嫁女娶妻生子我们也要去了……”
常遇知默默地听着她的抱怨，只觉得时光缓慢美好。这种幸福，如果可以，他希望它持续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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