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村子离附近的小镇不是特别远,就是和附近的这小镇的有些方面有些格格不入。
比如,小镇里的有些人们可以出户披丝织衣,雇车轿。而小村子里的人们想想都是难的。
那小镇之所以小富,原因大多是因为这里的治安不是很严。
城里人买东西的价格个个都是比别地高出个半成。
周边的村子还都得依靠这个镇来生计。
这里离京都远,就算是天子脚下也是一小不起眼还贫的地,没人愿意管。
所以那里也有这不少的地下买卖和黑商。
离语看着七步前那人的穿着她虽然不识得是什么料子和款式,就单看吧也应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这田径的路渐渐开阔了一些,是村上唯一一条通往小镇的路。
这时的天色如墨,月隐星藏,秋日的夜总是要凉些。
风从林间穿过拂在人身上也是微寒的,离语不禁一抖。
前面那人走了一会,就停了步子,他微偏过头,“你要跟到何时?”
语气冰冷竟比这秋风还盛寒。
“我,没去处。”离语应道。
“…”他没再问,因为他自己如今也是没有去处。
他又继续走,离语也是跟上。
想了一会,离语又开口道:“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嗯,不是此地人。”此句话倒是少了几分寒。
离语打量着这人,应是十二左右,可整个人却如此老成,气势好生威严。
“那些人为何…追杀你?”离语一开口便后悔要问了。
好在那人也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又过了没一会,离语刚想提醒他前面不远就是小镇。
可还没当她出声,眼前便一黑。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她隐约听见了一丝声响,是有两人在说话。
可她现在的头昏昏沉沉的,眼睛努力睁开了一条缝看见的却也是模糊。
随后一声关门声,那两人出去了。
她闭上眼,过了一会又睁开,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才让周围的事物清楚了些,这里似乎是个柴房,还挺大。
离语试着坐起来转转她那酸了的脖子,手脚却是被绑着的。
她靠着柴堆坐了起来,一转头看见了好几个跟她一样被绑着的孩子。但他们都在昏睡。
看起来年龄参差不齐。
果不其然她看见了柴堆后的那个熟悉的背影,是那个男子。
她清了清嗓子,试着喊他,可才想起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个,喂,你醒了吗?”只能这么喊了。
他其实比她早便醒了,听着这声微轻又有些关怀的话,让多年处于凛冬似的他像感受到了一阵温和春风。
“嗯,无恙。”
“哦,那便好。”她犹豫了一会,但还是开口问,“那些人是同这些一伙的?”
他愣了一下,但顾及到不想把那件事牵扯到别人身上,只得说,“嗯,连累你了。”
“无碍的,是我自己跟着你的,不关你事的。”沉默了一会。
她复开口道,“那,可否告知你叫何名,我好方便唤你。”刚说完又说“我叫离语。”
男子没有马上应答。
“若是不方便,不说也…”
话还未尽,只听他道,“雁南。”
“哦,燕难?”她不太识字。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雁南。”
这词她倒是听到小奇哥在不久前背诗文时提过。“好听的。”
“离语。”他唤了句。
“嗯?”
“离别时落语,其言极尽哀伤。”雁南说。
“这是不好的意思吧,从小村里的退役先生就这么说的。”她无所谓道。
雁南静了一会,复道。
“可有字。”
“还未取,去年我六岁时与娘亲闹了矛盾,她便没给我取。”离语低下头,其实听村人说她娘以前刚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不是这般的,可自从来这个村之后,她脾气便愈发乖戾了,现在更是三天两头打骂她都是家常便饭。
“那,我为你取一个?”雁南似是感觉到了般。
“好啊。”她抬头,想扭头去看他,可只有那健秀的背影。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这是我娘亲一直喜欢的诗中的,你看,佳期如何?”
离语点头,但发觉他看不见,马上回道:“好听的,如梦佳期,佳期。”她口中轻轻呢喃这二字,却暖了她的心。
“你娘亲应是很温柔很爱你的吧,你提及她时的语气都是温柔极了的。”离语眨了下眼睛,眼中有些酸涩。
“嗯,她对我是最好的。”雁南微微笑了一下。
“那你现在这样,她肯定很担心吧?”离语想了想自己娘亲,阖了眼睛。
“她,在我幼时便去了…”他声音低沉了些。
“抱歉。”离语回了下头,看见他微低下了头。“你娘亲很爱你,这就很好了。我,不曾体会过。”
雁南抬头,看着柴房的瓦梁,叹了句,“有时只要记着一点好,那不论什么事物让你苦楚,你总能尝着有一丝甜,就不算难熬。”“我娘告诉我的。”
他可能只是抱着安慰的意思,殊不知这句话救了她一世。
离语这个哥哥人其实还不错
雁南要会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