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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裕台聚 (一)

芥上花

风习袅袅,屋檐角清铃叮当作响,仙鸟落了石桥两头,一红一蓝,站了两岸。天渊的清晨比起别处要寒凉几分,推开回舍的屋门,清山上围绕着丝缕薄云,几只仙鸟偶尔路过又折了回去。

  回舍内的一切都已收拾整齐了,偃修坐在床沿,双手撑在床边木头上,定神看着窗外,斟酌着。

  向几回流川,船与船夫终能寻着来去的路,作罢,也便顺其自然了。

  开门带着细小的声音,深吸一口这上介之上的空气,倒也没觉得有不同,还恐寒气侵了肺腑,还是淡些呼吸的好。驻足看去清山下的洞口,如昨日般平静。

  太阳还未落影,到了寤青阁还能将茶糕温一温再拿给他们;偃修一佛衣袖出了天渊,小心护着手中提着的盒子。

  刚从一个梦境中醒来,又准备继续下一个,恍惚间茶糕的香气钻了空子,眼睛还没睁开,身子就寻着香味起来了;异净也闻着香,一路翻身掉下床,猛地一睁眼,直径就跑出去了。卿芥闭眼笑着,这香味自是只有偃修哥从上介带来的茶糕才有的,从这香味的浓度来看应是今早刚出炉的,但有些清淡,可能是有些凉了,这再一热,最佳的品尝时间便不出半盏茶时。卿芥连忙换好衣服,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抱着还没起来的幻青快步走到院里的石桌前。

  “早啊,偃修哥,”卿芥看着桌上的吃食,向偃修问了好,然后嫌弃的瞥了一眼正在吃偃修手里的茶糕的异净,堂堂一个上等古灵兽,也就这点出息了。

  “早,快来吃吧,御狸还蒸了些豆包,一会儿就好。”

  听到还有别的好吃的,异净一口吃完了偃修手上的,还舔了两下他的手,乖乖坐着等待下一道菜送到嘴边。

  上介做的的茶糕果然是一绝,香甜爽口、实而不腻,不夹杂任何水分,食之果然令人神清气爽,偃修哥温得也刚好,拿起来不烫手、吃起来也不烫口,在香味四溢最佳时关了火,完美的收住了茶糕里余香。

  御狸端着满满一屉豆包上桌,个个包的小巧剔透,着实可爱,虽然都是经常能吃到的东西,每次见了也令人欢喜。

  “我去叫爹爹。”卿芥嘴里塞一个,手里拿一个,走到卿尚房门口敲了敲门喊爹爹出来吃饭,只见推门出来的卿尚面色疲倦又面带笑容。

  “昨夜里睡不着出去走了走,撞见了稀奇玩意儿,一会儿饭后你们陪我去看看吧。”卿尚笑着,随卿芥一起走到石桌前。

  “可卿上,你脸色瞧着不大好,要不我们去便是了。”偃修关心到。

  “夜里赶着做了个抓它的器具,费了些时,不碍事。”

  有异净在,桌上准备的所有吃食都吃完了,御狸原本准备的冰屉来存放剩下的豆包也没派上用场。收拾完,卿尚拿来亲自做的器具放在御狸背后的竹筐里,关好院子栅栏,一行四人便踏上了捉捕的路途。

  斜云倚着树枝,枝头叶落了一地,地上沉甸甸的铺成了路,路往八方,任由人过;方才落下的碎花,祭奠了泥土,和着残香染上路过人的衣角。

  这一路走去,细细寻来也得到不少好药材,却始终不见卿尚所说的稀奇玩意儿。

  “昨夜天较往常黑些,又被月下树影黑了半分,看得自是不清楚,但也瞧见了它那四羽金翅;那般迷人的金色,只有金栀醉双蝶才能拥有了。还得再走深些,这里的落叶太干了。“卿尚走在最前头,每每遇见难寻的药材,他总是最兴奋的那一个;不过想起来上次四人一起出来寻药还是百年以前了,那时偃修还未去上介,卿芥也还是个总爱粘着偃修的女娃娃,如今这样的场景倒也十分难得。

  说起这金栀醉双蝶,如若说鹿连草是愈合伤口的良药,那用金栀醉双蝶制成的琼粉便是治疗外伤的圣药。金栀醉双蝶一共有两对翅膀,金蓝相间,薄如蝉翼,翅膀虽小,每一只都可以救一人;用它的翅膀磨制出的粉末和着茯蕉藤熬制的琼露用于外伤,一炷香的时间,再深的伤口也会愈合的。上下三介只有一本书上有记载这味药的制作和用途,这便是卿尚亲编的《回生集》,所谓回生,即起死回生之意。其实这药也是卿尚寻迹百处,在下介的见闻,那一次的琼粉可是让所求之人倾家荡产啊。

  地上的落叶渐渐比前面的绿油了,踩上去也没有声响,云雾也低沉,水汽弥漫。

  “注意寻带有栀子气味的树枝,这里露重,它虽飞得慢,但反应灵敏,动作都轻些。”卿尚警惕的向大家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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