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雪儿听下人们说你晌午一直在房中, 带了午膳过来。”娇柔的女声自门外响起,梅傲雪一扶发上金钗轻轻叩响门扉。
“进来吧。”席君黎示意顾罹打开门,对着梅傲雪礼节性地一笑道:“表妹费心了。府里下人众多,这些事无需你来做。”
“雪儿喜欢为表哥做这些。那些奴才粗手笨脚,做的菜色也单一,想必讨不得表哥欢心。”梅傲雪跪坐在席君黎身侧,伸手揪着人衣袖撒娇。
席君黎不置可否,轻蹙了眉。
“主子,梅小姐。佳肴不可久候。”顾罹发觉席君黎的不悦,适时递上一双竹筷。
后者接过竹筷,心中暗赞,顺势一扶衣袖便脱开了梅傲雪的手。
“你倒伶俐。”梅傲雪夹了一筷子清炒笋干给席君黎,似笑非笑看向顾罹道:“这儿有我照料王爷,你可以出去了。”
顾罹微欠了欠身,并不离去,只垂下眸子道:“谢梅小姐夸奖。”
她是席君黎的影臣,听令行事不错,但只听宸王一人之命。她在等他发话。
“回房歇着吧。这个月的例银已经差人放到你房中了。晚膳时再过来伺候。”席君黎道。
“诺。”顾罹行礼,依言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案几上确实放了五十两银子,还附有一张字条。上面是平和畅达的两行行楷:每月例银五十两 余者论功行赏。
“五十两?卖命的活儿,果真是挣得多。”顾罹喃喃道。将银子收在怀中,就打算出去寻些吃食。
才想着能否出府,就有人端着几碟饭菜放到了案几上,却是柳痕。
他嘿嘿笑着关上门,对面前的女子道:“主子让我来给姑娘送午膳。”
“多谢。你也没用午膳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坐下一起可好?”顾罹感受到他的善意,盛了碗米递过去,又道:“正好,我对这宸王府陌生的很,也可以借此向柳公子请教一二。”
柳痕拍拍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下:“姑娘不必称我公子,咱们共侍一主,直呼名讳即可。况且…况且过了今夜,也许您就成了,成了主子。”
“呵。你也不必称我姑娘,叫我十七就好。什么成不成主子的,影臣也不过是未脱奴藉的低等人。”顾罹心知对方是说晚上侍寝一事,略略不快,接了话茬问:“对了,每年都会有影臣出宫分入各王府,怎不见宸王府近些年的影臣?”
“哦,有些影臣进了主子的寝殿,过不了几日就莫名消失了。剩下连寝殿都没进过的,都是出任务时意外身亡。无一例外。”柳痕见她不愿提侍寝之事,便只回答了问题,再不多言。
于是,一顿饭就在这样不尴不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日沉时分,有婢女敲门鱼贯而入,齐齐福身:“姑娘。王爷传您去清心院陪侍,奴婢们来为您梳洗更衣。”
顾罹握着竹简的指尖微抖,默默颔首,任由婢女们在木桶中住满热水,洒满花瓣。任由一位年老的嬷嬷细细讲述侍寝的规矩。终于,当有人上前要为她脱衣时,她蹙紧了秀眉拒绝:“你们都下去吧,我不习惯。”
身子浸在热气熏人的水中,心头却是寒意上涌。她武功不俗,自然听得到屋外婢女小声的议论。说她福大命好,一夜恩宠便可一步登天,与她们这些下人有天壤之别。
“呵。”顾罹轻叹出声,起身更衣,口中喃喃:“什么天壤之别?不过都是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奴才罢了。永远都是。”
(作者:我也很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