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顾盼睁眼就看见手表上的指针方向早已过了时间,她抬眼目光撞上付岑略带探究的目光,视线迈过那一道道屏障像是要直钻入她的心里用手术刀一层层剥开看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地敲打着桌面,卒而付岑转换为笑意,“醒了就拿上包,我们去北医。”
顾盼对他时好时坏的态度琢磨不清,他刚刚那么看着她是在想什么?又有什么让他想起顾倩了吗?顾盼把心思埋起来,将身上的西装递给付岑,稍稍的有点皱了,她睡觉不踏实,总爱翻来覆去的,办公室的沙发有点硌腰,但她睡的沉了,也没太觉得。
“好。”顾盼捋了捋自己的针织衫的袖子,付岑拉着她旁若无人地穿过秘书室,电梯直达地下车库,银灰色的宾利随着付岑钥匙的按动闪灯。
“你还困的话,就在车上睡一会儿。”车里开着空调,顾盼稍微觉得暖了一点,付岑替她系上安全带,后备箱里的小薄毯和家里的那条一模一样的颜色,柔软的料子在她腿上遮着冷意,付岑开着车,旁边的顾盼双手揪着毯子似是存着心事。
“我刚刚替你接了电话,应该是送你特效药那个。”他说的漫不经心,丝毫没有一丝觉得抱歉。
顾盼一瞬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细想,知道就知道吧,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句最近特效药不好买。”车子转了弯离开闹市区,顾盼偏了头不去看他,“是吗?”嘴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没了就没了吧,你不是要带我去看医生吗?说不定我以后就不需要了。”
她很幼稚的在车窗上呼出一口热气,手指在上面画了画,是一双眼睛,付岑的眼睛,付岑侧目看她对着车窗玻璃看的入迷,有些好奇。
“什么那么好看?”付岑有点轻度近视,平时不戴眼镜,自然看不清那扇玻璃上的漂亮图案。
等他问起的时候,顾盼已经改了图,是一对戒指,比他们手上的那枚要更加奢华,“你的戒指啊,**图已经好了,你看好不好看?”
她眉目弯弯,设计这方面的事情她总是有别样的热情。
可惜他看不见。
“我看不见。”付岑眯了眯眼睛,“你的戒指会和婚纱一起到,我想你不喜欢那件婚纱,所以叫人重新设计了和你的Mollydream搭配的婚戒。”话说的轻巧,一个半成品要完工的戒指突然大改,他还真是喜欢给人出难题。
“我要是还不喜欢呢?”
“那就继续改。”他语调温柔,车子缓缓驶过林荫道,旁边就是青岚一小的二校区,顾盼想着很久没见年岁,什么时候抽空去看看他了。
“怎么不说话?”付岑出声打断顾盼的沉思。顾盼把椅子往后摇了一下,双腿伸直后,付岑的视线里就只剩下那双腿,“你还冷不冷?”
“马上到了。”她晃荡着两条腿,棉质的长裙的裙摆在地垫上擦灰一样,付岑微微皱了皱眉,虽说顾盼的裙子都是一次性的使用,穿过的就成了“藏品”,但是付岑还是有点不悦她的行为。很快到了医院的停车坪,付岑把副驾的车门打开,顾盼落地的时候,踩在地上的时候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北医门诊楼,是个很熟悉的地方呢。
“盼盼,我们走吧。”他拉着还在愣神的顾盼,往门诊部走,因为是预约了医生的,他们直接上楼就好。
他们前面还排着两个人,付岑让顾盼先坐一会儿,他转身要去接水的时候,衣摆突然被女人的手抓住。
“付岑,你要带我来催眠吗?”让她忘记这些,忘记有关顾倩的所有事,顾盼的手微微有些抖,付岑在她眼里看到的是恐惧。
最残忍的惩罚可能就是忘记了,所有的悲喜都被禁锢在记忆深处,后面的日子纵然无忧无虑,但那养活着的顾盼会是完整的顾盼吗?
付岑蹲下来,“怎么会呢?”
对啊,他怎么会呢?他想从她嘴里翘出来的消息都还没拿到,付岑不可能放过她的.
“做个基础的心理测试,我们听医生的。”他安抚着顾盼,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很多时候付岑都不知道顾盼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狠起来可以杀伐果断,私下又能软的跟果冻一样,带着孩童的稚气。
“付岑,你不要走,”她一双眼睛看着他,明明那双很诱人的眸子,此刻却有些楚楚可怜,“你陪我等着。”
他妥协,坐在她旁边,“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朋友一样。”
顾盼没有说话,她的恐惧是因为面前的这扇门,七个月前,顾盼在心理和身体的巨大的双重折磨下有过很短暂的精神恍惚。同样的医生跟她提出的方案也是想让顾盼忘掉,但顾盼不同意,她觉得抹杀顾倩的存在并不能代表着什么,最后采用了保守治疗,后遗症就是经常性的失眠。
“26号,顾盼。”护士小姐推门出来,顾盼被叫到,站起来,还是有些踌躇,她断然是不愿意去的,付岑拍拍她的肩,“别怕。”
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都跟普通门诊不太一样,顾盼觉得这里对她来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顾小姐,又见面了。”方诺透过镜片看见熟悉的身影,不免笑笑,“只是做普通的心理测试吗?”
顾盼局促的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好像坐在这就如同在考场上一样。
“付先生,您现在外面等一会儿,我怕你在这儿会干扰她。”方诺倒是有听说这个付岑娶了顾盼,姐夫娶妹妹,还真是荒唐。
付岑思索了一下后出去带上了门。
“我以为你来找我是想把那段记忆抹杀了的。”
顾盼低着头,“怎么会呢?”
她要是能够接受,早接受了。
“那就先做题吧。”关诺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张sic——90的量表。
约摸二十分钟过去了,顾盼放下了笔。
“关医生,给你。”她抬头撞上关诺讳莫如深的眼神,关诺匆忙别开眼,把眼镜往上推了推,“你先喝杯茶。”
顾盼沉沉地应着,“关医生,我……”
“你什么,想为几个月前拆我办公室的事情道歉?”
这事说起来也不怪顾盼,他们在征得家属同意后,想对顾盼进行强制催眠,但她反抗太激烈了,以至于火又没处撒,上手就砸了关诺的办公室。
“你是病人,我们做医生的什么病人没见过。还有啊,祝你结婚快乐。”关诺说的时候嘴边带过一抹笑,冷冷的,可能在她眼里,顾盼是三了自己的亲姐姐。
“诶,顾盼啊,你说你和顾倩一样的脸,或许你去泡菜国整个容说不定就好了。”她话里带刺,顾盼握着杯子局促的笑笑。她最脆弱的可能就是有关顾倩的所有。
“你请付先生进来吧。他现在也算你的家属。”关诺放下A4纸和笔,手肘撑在桌上。
付岑推门进来,“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关诺看了看A4纸上的分数,皱了皱眉,“不是很好,但在保守治疗下,这个情况也不算太糟糕。”
她顿了顿,又问顾盼,“还在吃药吗?”
“嗯,还是会做噩梦,失眠。”
“把药断了。”关诺话一出,连付岑都觉得太过冒险,顾盼摇了摇头,显然她不同意。
“你这样下去,抗药性会越来越严重,我们能做的是帮你打开心结,而不是一直用药物抑制。”关诺的镜片反着光,付岑一手握着顾盼,一手插在兜里,三人沉默片刻后,付岑出声,“盼盼,我们听医生的。”
“可是,付岑,你知道的……”她就像是被不让再吃糖果的小孩儿,抓着他的手撒娇。
“听我的,上回药断了一天,你还是睡了有一夜的。”虽然还是会做噩梦,但是顾盼不记得。
顾盼知道拗不过他,关诺开了一点少剂量的药,只在应急的时候用。
付岑搂着顾盼往外走的时候,关诺突然叫住他,“付公子,你和顾小姐结婚,记得请我喝喜酒。”
付岑笑笑说好,关诺目送他们离开,办公室门关上的一刹,她的眼神暗了下来,双手环胸,高跟鞋在木地板上敲着声响,一下下的,有些瘆人。
停车场。
顾盼被付岑塞进副驾,一言不发地坐在座位上。
他把车倒出去,“今天晚上试着不吃那个药可以吗?”
她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付岑把车往别墅区开,“今天回水榭和爸吃顿饭吧,我跟陈姨说了,给你煮点玉米粥和清蒸虾仁。”
“听你的,我没意见。”顾盼想着最近的事,“付岑,你每天看着我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她喜怒无常的,付岑确实有些摸不准她的店在哪里。
“你生病了,我们把病治好,再谈别的。”等红绿灯的时候,他从中控台里拿出一盒蒸汽眼罩,“先睡会儿,睡不着,也闭着眼睛休息,你红血丝都出来了,弄得像我虐待你似的。”
“付岑,我们养只猫吧。”她第二次提起这个,付岑不是很喜欢小动物,因为会掉毛,他们家又没有阿姨在,只请钟点工,猫毛会弄得空气不好。
但是付岑说,“好,养只加菲或者布偶都可以。”
顾盼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发自内心开心的笑,“我比较喜欢布偶,棠棠以前养过一只,叫……”她微微低头思索了一下,“啊,想起来了,叫姜丝,那个时候棠棠可喜欢江肆了,就取了这个名字。”
“那你准备给你的布偶猫娶什么名字?”付岑打着方向盘往水榭方向去。
“我以前想,我要是有了女儿就叫她阿樱,东京的樱花特别美呢。”她说的起劲儿,本来付岑想让她休息休息,但是一直到家门口,她都还在说那只还没出现的布偶猫,连窝都给人在手机上画出来了。
“好,都听你的。”付岑扶她下车。等门开的时候,顾盼拉了拉他的袖子。
“别告诉我爸我们去北医来着”
付岑闻言说好。陈姨小跑着过来开门,“小姐,姑爷,你们过来了。”
可爱的作者塑造的顾盼这个形象是一个陷在过去的阴影里走不出来的有点灰暗的女主角,但是我眼里的顾盼同时也是热爱生活的,她从为放下自己作为世家小姐的矜贵与骄傲,凤凰低羽,也依旧是凤凰。
可爱的作者付岑这个角色其实是很矛盾的一个人物,他开始意欲折磨顾盼而撬出那个秘密,可以说他娶顾盼并非完全出自那张脸,也并非完全出于自身的欲望。
可爱的作者他一面传统,认为自己娶了的妻子,就是要对她好的,一面又固执的认为自己不能喜欢顾盼。
可爱的作者但是付岑和顾倩之间的感情可能也就比他跟方月柔之间浓一点。谁会跟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谈未来呢
可爱的作者写到现在,付岑的人物形象还不是很饱满,希望觉得付总看不懂的宝宝能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