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那人,七兮便立刻沉下了脸,待回到宫中,他正擦拭着双手,台下一人快速跪下是在等上面的人吩咐才能开口。
良久:“怎么了?”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些许沙哑的冷漠,让人听了不忍战栗不安。
“陛下,那人还是不肯招。”一个穿着黑色花纹气袍带着黑色鬼面具的人秉手严肃道。
七兮冷哼一声,躺在了椅上皱眉道:“废物!”
那人本低下的头落的更低了,身体在控制着不发抖。。
地牢中
血气浓烈,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汽来
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糜烂与腐尸的味道,
衙役押着身着囚衣的人走过,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些罪犯一看就知道来的是谁,一个一个都爬在牢门上叫唤着,又被狱卒狠狠打回去。
“陛下,在这里”为首的狱官弓着腰对他道。
浸过盐水的皮鞭如雨点般落在了那人的身上,鲜红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新伤覆盖着旧伤。
七兮停下脚步冷冷道:“你不招认。”他看着自己的黑靴上沾染到了几滴血,忽然狠戾的抬起头。
那人嘴里塞着布条,目光垂落虚弱的抬起无力的眼睛。
七兮冷笑了一下,细长的眼眸看着他道:“很好。”
这一路长孙见止帮不少官府捉犯人,却又不收银两,虽说他灵力还没修复好,但是捉贼还是不成话下的。又学着过路的商客卖艺,就差没有表演吞剑了,他舞的剑法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还差点被杂技团收了去,就这样赚了一些吃饭的银子。
四月怀须,春光正好。
“大爷,这里可有什么落脚的地方。”长孙见止看到一个抱着柴火的老人问道。
那老人想了一下:“城内有客栈可以”
“客栈?”长孙见止想了一下拿出自己所有的银子问道:“这些可够?”
那老人看了看:“哈哈”笑道。“年轻人,这些怕是还不够住一天的,这样吧,年轻人,你去城内有个慌旧的木屋,那里面没人住,你去收拾收拾。”
长孙见止听道微微含笑:“谢谢老人家。”
那老人走了一步又想到回头和长孙见止道:“就是,,,听说闹鬼,你要小心啊。”
“呵,谢谢老人家。”长孙见止扭头微笑示意。
那老人摇摇头边走边嘟囔道:“现在的年轻人离家出走,还带上玩命的。”
过了几日
早已被他收拾干净的废旧小院,刚来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木屋,屋里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
被他收拾了一番倒是有了一些人烟味,虽说还是普通,很普通简陋的木屋。
闹鬼也不过是夜晚院中的一些小精灵无处可去,在这里安身,所以会有异动,吓的人们不敢靠近。,并不会害人。
此时的天宫之上
早已经向凡间看了一刻的老君,忽然着急忙慌的往司命殿跑去。
“司命,司命呀”老君因为匆忙带的殿中的树叶纷飞,刚刚扫好地的童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又落了一地的落叶。
“老君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何事如此匆忙。”司命神君一边写着命簿,一边抬头看着老君。
“司命啊,你给仙尊的命簿写的是什么啊?”老君惆怅道。
“仙君的命簿是他老人家自己挑的,是那生来受尽人世百种苦难最后经历人劫,地劫,天劫。”司命若无其事的说着。
“可是你看看,你确定你写的命格是这样?”老君拿着乾坤镜。“这是怎么回事?!”司命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差事,拿着镜子大叫。口水喷了一镜子。,老君默默拿袖子又擦干净。这可是他的老宝贝。
镜中的人,银发金边玉冠穿着密龙繁促的紫色长袍悠闲的坐在紫檀木制的椅子上,面色淡然一双凤眸微闭,而前面正在受刑的老人正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气若游丝。
“仙尊若回来,你这帽子怕是不保啊。”老君瑟瑟道。司命神君一边吞了口气,一边想着:“帽子?怕是我脑袋都有可能。”
司命有气无力道拿着镜子的手微微颤抖道:“这定是,仙尊自己的选择改了气命,又或者是有特别的人出现导致我写的命簿出现了披露,错了位,这是一个新的命数,完全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两人面面相窥,面露难色。
今日天气好,柳絮飞满了天,大街上片片柔团飘过。
长孙见止刚一出门便听到外面传来人心惶惶的声音,一个拄着拐杖的大爷朝一个背着柴火的小伙子道:“又死了一个闺女啊,这可怎么办啊。”那人拧着眉回复道:“官府已经查了多久了,还没查出来,怕是胆小怕事。听说,,有妖怪啊。”他用手捂着嘴道。
“妖怪?”长孙见止低声自语着。他从小便一心想修仙普度众生,从小便修的是灵力,和别人练的气功不一样。虽说比不上仙人但是还是有些灵力的。什么阵法和轻功都还是会一点的,当然他现在还是只能施展一些简单的招数,刚刚只恢复了三成的功力,怕是没个几月是修复不回来的。
他一从那门中出来,人们都吓的四散而去。
他依稀能听到人们在说:“你觉得他能在那里待多久?”“我猜几天就吓跑了,要不就吓死了。。”
长孙见止尝试打听了一下,那些人无非都闭门谢客。最后没办法他只打听到了找到了那家刚刚死了女儿的人家。最后听说了大体位置。他左看右看,看到了一处极为冷清的门庭。
他轻轻扣了扣门。
少倾终于听到了蹒跚的脚步声。
来人轻轻打开门栓,朝外轻声问着:“是谁。”
“老夫人,我想问一下您,,,您家女儿是因为什么去世的,衙门可有来过。”长孙见止欲言又止,却还是问了出来。
对面的人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片刻又传来沙哑的声音:“素儿,我的素儿”那老夫人说着痛哭了出来。
“这位公子,衙门都不管我们,你又为何要来问。”过了片刻那老人打开了门,叹了口气问道。
院中能看的出来以前是很干净的,虽然很清贫,但是住这里的人一定是很热爱生活,院中的花开着正欢,分外妖艳。
长孙见止转言道:“家中就只剩您一人了吗?”
那老妇人点点头道:“就剩我一个了,家里实在没有银两,刚昨儿和邻居凑了凑才让素儿下葬。我的素儿平生也从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长孙见止环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妖气。
“她最近可有什么不一样?”长孙见止问道
那老夫人摸了一把泪,低头想了一下,“没有,要说实在不一样,便是她突然喜欢上了种花。”
“种花?”长孙见止扭头看向刚进门看到的那几朵妖艳的花朵。
“这花哪里来的?”长孙见止蹙眉问道。
那老妇人答道:“在院子里,它自己长出来的,本来我还以为是杂草差点除了,后来素儿把它养在了盆子里。没想到越长越好。”
他细细看着这花,妖艳非常,红的仿佛快要滴血。他拿出袖口的匕首朝着手掌轻轻拉下,殷红的血流了下来,最近失血有点多,他可能需要补补。
血滴在花瓣上,花瞬间枯萎,变成了黄色的枯叶,仿佛伴随着幽幽哭声,久久不肯散去。
“老夫人您说昨日您的女儿才下葬,那埋在了哪里?”长孙见止问道。
那老夫人突然吞吞吐吐道:“城外西面,不,还是东面。”
一般未出阁的女儿都会埋在自家的祖先坟旁,可照这老人所说语气,分明是个自己都只去过一次的新坟。
果然,他再去坟边,那里的墓是空的。那个老人吓得慌了神。长孙见止问道:“老夫人,您的女儿为何会埋葬在这荒郊野外。”这个事完全不是单单有妖这么简单。见那老人神色慌乱却又欲言又止,他随即又道:“您若不说,您孩子的尸体怕是不会安息的。”
那老人终于开了口,几乎都要跪下了哭着道:“公子,求求您了,帮我找找孩子的尸体吧,她生着的时候不能自己做主自己,现在死了,尸体都没了。”
“我家女儿从小便懂事听话,可怎知刚刚及蔟之年,就被那东城的员外看上,想强要了去,可她当晚便自杀身亡了,。”那老妇人哭的气短神绝的不像说谎。
长孙见止又问:“那你为何不报官?”
“报官?”那老夫人听到官恶狠狠的说道:“他们怎么敢管,官不杀我灭口就是好的了。”
尸体丢了这个说法被传了出去,闹得人心惶惶,家家女儿都藏的好好的,毕竟这最近不是丢就是死,尸体都不翼而飞。
长孙见止坐在茶馆旁,细想着那日他所见的那个花,就是个最普通的花精,那种东西以前他宫中也有,老师用来陪他修炼。
只不过那种精灵生来五感具失,应该还做不到害人的地步。
他喝了一杯茶,忽然听到旁边传来细小而熟悉的声音:“太子殿下?!”
他抬头一看,是他以前身边的侍从昭一。
“太子殿下!真的,是,是您!您没死啊!”他忽然大叫了出来。
引的人们都扭头观望,长孙见止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微笑朝别人示意。
那人随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自己擦着,一边道:“殿下自从您殉国,您的侍从和亲信便都离开了,我们帮您立了衣冠冢,还有煜国的那些百姓,亏您平时对他们那么好,那些忘恩负义的人。”
长孙见止嘴角微微抬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别急慢慢说,毕竟那个昭一的脸气的都红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西洲,不对,那个害您中尸毒的人。”昭一气狠狠的说道。
长孙见止一顿,随即问道:“他怎么样了?”
“人没了,不知道哪里去了,怕是被塍国的人打跑了吧。”昭一愤恨道。
长孙见止又接着喝了口茶转言问道:“你知道城外的那个员外吗?”
昭一想了想:“您说黔员外啊,知道啊,您想问什么?”
“他人怎么样?”长孙见止问道
昭一想都没想便答“听说还不错,经常施粥给百姓。”
“我出城一趟”说完他放下铜钱便准备走。
“殿下你去哪里,我都要跟你去。”昭一泪眼婆娑的看着长孙见止。
就这样两人并肩走着。
“对了,殿下,我还没问您是怎么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