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紫夕现在非常愁。
他花了九年,终于找到他的阿萱,却发现这姑娘身边,尽是男人……
殷紫夕看了看身旁安静喝粥的楚伶,然后看向对面的秋冥。
“谁……让你进来的……”殷紫夕太阳穴突突直跳,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揍人的冲动。
秋冥无辜地摊摊手:“本王的主子在哪本王就在哪呗,用得着你管?”
“我不管谁管!我是她夫君!”殷紫夕简直是气疯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他是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偏偏关于她的事,每次都让他方寸大乱。
或许,是太爱了罢。
“嘁。”秋冥不屑道:“她出生开始我就在她身边了,你比得上?”
“你!”
楚伶搁下碗,看他俩吵了一会,觉得没劲,便冲着窗外喊了一声:“迟年!”
俩人吵得正来劲,没注意到楚伶在干什么。
迟年闪身落地,疑惑道:“主子?”
楚伶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悄声道:“快带我去玩。”
迟年迟疑了一下,道:“这……不太好吧?”
楚伶急了:“有啥不好的,快走快走。”
迟年哭笑不得,只好把急着跳窗的小姑娘接住,跃身跳上马车车顶。天色很阴,过午的温度很舒服,楚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楚伶睡醒的时候,发现马车里堆满了人。嗯……不对,她不是在车顶上吗?
楚伶揉揉眼睛,刚想坐起来,却发现一马车的大男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她。
楚伶有些尴尬,道:“你们……干嘛?”
“说,干嘛跑车顶上去?”殷紫夕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是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伤吗?”秋冥眯着狭长的凤眼,一脸不快。
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离青笑道:“我还没走了一天呢,殷小将军连媳妇也看不住了?”
站在角落的迟年看了看她,心虚地一言不发。
楚伶鄙夷地看了三个臭男人一眼,道:“你俩好意思说啊?你俩一副相见恨晚一见钟情的模样,连我跑了都不知道。还有你离青,好意思回来见我?你是不忘了还扎了我两针?”
三人一愣。随即殷紫夕又向迟年道:“还有你,她要出去你就让她出去?”
迟年尴尬地低下头,楚伶见状把迟年拉过来,瞪着殷紫夕:“去一边去,我用得着你们这一堆保护我吗?有几个打得过我啊?我干啥你管的着啊?还有,迟年是我的人,是赤冥阁的人,除了我,还没有人能对他指手画脚!”
三人面面相觑,仔细想想,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赤冥阁阁主的近侍,是阁主之下身份最尊贵的人了,他们确实没有资格批评迟年。
殷紫夕无奈。自己的媳妇儿,哭着也要宠完。
见楚伶也没有大碍,几人便也没有追究。毕竟还在行军,殷紫夕作为小将军,不能老窝在马车里,军中人心知肚明,王上虽是不喜公主,但王后却将公主视如己出,马车仅是王后为公主准备的。
迟年又隐进暗处,秋冥不知去哪浪了。还真是,刚才还一个个腻着自己,现下就跑个没影。楚伶鄙夷地想。
“你呢?赖在这干嘛?等着杀我啊?”楚伶疑惑地看看一直没动的离青。
离青抿抿嘴,缓缓跪下:“迟青,拜见阁主。”
马车里久久无声,离青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却见楚伶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你走那天,想过要回来吗?”楚伶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属下知罪,请阁主责罚。”离青低下头,掩去眼底的苦涩。
“我问你话呢!”楚伶吼道,声音竟有些哽咽。
离青愣了愣,最终决定实话实说:“回阁主,没有。”
“迟青你个混账!”楚伶眼圈泛红:“你怎么有脸回来?你叛族你忘了?你和赤冥阁反目成仇你忘了?你知不知道师父怎么走的?你知道吗?啊?”
猛地听见师父二字,离青脸色刷白:“他不是……中毒身亡的吗?”
楚伶冷笑一声,不再看他,转头望向窗外,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淡。
“是啊,师父他,的确是毒发身亡。”楚伶悲哀地道:“他寻了你三年,被敌家趁机下毒。我找到他时,已经无力回天。”
“他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我寻到你。告诉你,你的父亲,他真的很爱你。他很后悔没留住你,说那么多年是他错了,他只是,不敢面对你……”
楚伶仰头把眼泪逼回去,转头看着他:“你的恩人是我的夫君,如今既已成亲,你这些年为他做的一切,已经足以报恩。你想想吧,怎么报师父的恩。”
“不,不,不可能的,他不爱我母亲,他爱的明明是……”离青一脸不敢置信。
“我母妃,对吗?”楚伶轻声道。
离青摇着头,仿佛不想听,也不愿想。
“迟青,看着我,回答我,师娘叫什么?”楚伶半蹲在离青面前,与他对视。
“我……我不知道……”离青喃喃道。他确实不知,他母亲在他生下后不久就离世了,父亲不喜欢他,从没有告诉过他关于母亲的只言片语,就连整个赤冥阁,都将他母亲的事视为禁忌。
年幼的他不知何故,以为是像外面传的那样,父亲爱上了那位西凉公主,背叛了母亲,因此母亲郁郁而终,父亲也不喜欢他……他一直坚信着的事实,他一直恨父亲,因此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还很欣喜终于逃出来了。
楚伶轻叹一声:“师娘的名字,你必须记得。她叫西凉歌,是我母妃的亲姐姐。”
离青如五雷轰顶,呆愣着不知说什么。
“当年截亲,是师娘不忍毁了妹妹幸福,央求师父去的。可是到底失败了。师娘的死,是因为动了胎气,生下你恶疾缠身,才走了。师父从始至终,爱的只有师娘一人。不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把师娘带走了。”
楚伶笑笑:“你看啊,他就是一个很别扭的人,接受不了师娘的死,接受不了你生下来就没了娘。可是他非常爱你,他只是不愿承认。”
“你若想好了,就回来。不管怎样,你是我名正言顺的表兄。”楚伶说罢掏出一根银针,递给离青。
离青接过,缓缓攥在手里,刺得手心全是血也不肯松手,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娘亲……”
赤冥阁每一个人,都有赤冥阁象征身份的银针,当年他走的时候,把银针亲手掰断,留在了赤冥阁。他没想到,这几年,父亲不仅把银针收起来,修好,还一直留着,等他回来……
楚伶悄悄离开了,她知道,离青需要时间。
殷紫夕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楚伶,道:“又瞎跑。”
楚伶无所谓地笑笑:“迟青,我要回来了,不会怪我吧?”
殷紫夕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侍卫就这么被她拐走了,不禁有些恼火,倒不是为失去了一个侍卫,他知道阿青对她的感情。这姑娘,还真是把跟她有意思的男人全凑在自己身边,全然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楚伶笑了一下,看懂了自家醋坛子的想法,无所谓道:“他母亲,是西凉歌。这回,放心了吧?”
殷紫夕顿时放下心来,不过还是有些不快,黑着脸不理她。
楚伶见状,心中一暖。虽说两人被强凑在一起,但她能感觉到,殷紫夕真心对她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楚伶还是很享受有人把她放在手心里宠的感觉,或许童年的他,只是个美丽的错误吧……反正,她挺满意现在的生活,有时候,就是应该放下,不是吗?
楚伶跨过马,轻轻地搂住殷紫夕的腰,身后传来女孩清澈的声音。
“这一生,我就属于你了,好不好?”
殷紫夕僵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握住女孩有些凉的手,眼底映入美丽的光。
“好。”
卿许我一生,我应卿一世。
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首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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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久没更了,很抱歉呜呜(┯_┯)
是真的没有时间,对不起大家
学生党的我命苦,尽管人气不高,但还是谢谢愿意收藏月落的宝宝们~
我以后一定一定加油更,谢谢泥萌的包容~
最后最后,再次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