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设宴款待了孟国使者,之后说要验收那十万兵马,请使者在驿馆稍待几日。
他说得客气,那使者不胜惶恐,连声只道但凭秦君安排。
然而一连七天杳无音信,那使者坐不住了,问侍奉的人,对方也只道秦君公务繁忙,叫他稍安勿躁。
又过了几日,满城张灯结彩为着秦君大婚准备,十分热闹,使者心急如焚,央驿馆门口的侍卫去问,对方却仍旧只是客客气气地让他等,使者想出门,又被拦下,侍卫握着出鞘一半的剑,和颜悦色地解释说城中人多不安全,秦君为他安全着想,让他只管在驿馆静候佳音。
使者长叹一声,拂袖回屋。
与此同时,宋欢也察觉到了事情有异,他被软禁起来了,不仅容华,就连花笺也见不到了,他强迫自己沉住气,冷静地等着容安派人和他摊牌。
然而,容安却是自己来见宋欢的,他仍是宋欢熟悉的那个翩翩公子,只是着了秦君冕服,较从前添了几分沉稳。
“二殿下近来可好?”
“托秦君的福,一切都好。”宋欢谨慎地回答。
容安点点头,泰然落座,宋欢斟了杯茶给容安,想想又觉得不妥,于是端起来自己喝了,容安也不阻止,只静静地望着他,宋欢放下茶盏问道,“茗茗和无益都还好吗?”
容安温和道,“茗茗是孤的妹妹,你自不必担心,花笺姑娘如今在谢府做客,也是好得很。”
宋欢重新坐下,“不知秦君来此有何贵干?”
容安依旧笑着,语气中却隐隐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势,“孤知道你与茗茗两情相悦,不如你便做我大秦的驸马,与茗茗长相厮守如何?”
宋欢亦笑道,“秦君玩笑了,宋欢是孟国的二皇子,自然只会与孟国的二皇子妃长相厮守。”
他看着容安逐渐变得危险的眼神,又补充道,
“秦君要保护自己的妹妹,可母后也在望眼欲穿地盼着我回去。”
容安的神色缓和了些许,于是宋欢继续道,
“秦君是个聪明人,那么我们不妨有话直说。昔日秦国伐赵屡屡受挫,如今却被我孟国收入囊中,旧时天下三分而孟国已得其二,秦国势单力薄,本就处于弱势,倘若秦君不愿放我归国,父帝盛怒之下发兵攻打秦国……”
他顿了顿,
“秦君您,有几分胜算?”
容安冷冷地看着他,袖中的拳却捏紧了。
宋欢又道,
“在下知道秦君如今骑虎难下,不放我归国,父帝不会善罢甘休,放我归国,秦国没了质子只怕更危险。”
他笑道,
“宋欢不才,愿为秦君分忧。”
容安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欢又道,
“父帝既愿用十万兵马换我平安归国,就说明这太子之位非我莫属,不如秦梦两国结为姻亲,我再趁此良机力谏父帝休养生息,整顿国内,如此可保秦国三十年无虞,若秦君不信,在下可立字据。”
容安平静地问道,“说完了?”
宋欢微微颔首。
容安站起身来,冷笑出声,“好一张如意算盘,只可惜,我大秦的将军还不至于无用到要公主来保护,孤也不会用妹妹的终身幸福去换自己明君的头衔。”
说罢,他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