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
听这声音,是福来!
我向后一看果然福来就站在那儿,他笑容可掬的看着我,我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一只脚跨过马背,直接跳了下来。
我看着福来得意的拍了拍手掌,想起前日秋楠告诉我,福来去取小少爷挂在树上的风筝,那害怕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我记得以前我和福来爬上屋顶去看小姐和沅五时,他明明不怕的。
来北国已经七年了,这么些年来福来对我也是格外熟悉,他无奈的看着我仍是笑着,跑了过来。
今日也不知怎的,看着他记忆就像开了匣似的,散开了来。
我想起我被老爷卖去青楼,那一晚他慌慌张张的跑来,用尽全身家当才把我赎了出去。
那天,是小姐出嫁的前一日,身子明明很硬朗却发起了高烧,我昏昏沉沉的睡着,隐约听见小姐带着哭腔说:“春菊,莫要怪我,我不忍你跟着我去宫里受苦。你病了,我叫爹爹为你寻个去处。”
我听着不知是梦还是现实。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好久,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香气浓郁,屋里的被辱帘子都是五颜六色的,门外的声音浑浊不堪,我这才知道,我被买去了青楼。
我想起了老爷说的一句话,他说总有一天要把我送到青楼去,没想到老爷竟真将我卖了去,说到底我对贺府心里是有怨的,却也恨不起来。
逃出来后,在这里我也没有什么牵挂的,留在这反而是触景生情,总是想着小姐和爹娘,于是我便带着福来离开了齐月国,去了阿娘的母国——北国。
到北国后,误打误撞的撞见了阿娘以前的侍卫,如今北国的大将军——何庆。
阿娘嫁给爹爹多少带了些联姻的色彩,北国和齐月国虽是邻国,来来回回的也要不少路程,一回到北国,是阿娘笑得最开兴的时候。
阿娘让我叫他何叔,我记得那时候何叔的脸光溜溜的,没有任何胡渣。
何叔当即便收我为义女,为我改名为何梦瑶。
时间飘飘洒洒,过着过着就过了七年,听说那太子对小姐极好,到如今东宫里只有一个侧室,不久前皇帝病逝,他也要登基为新帝。
而沅五本就是沅太尉的嫡公子,沅五这个身份不过是皇家为了逼迫老爷同意将小姐嫁到东宫来捏造的身份罢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同男子有染,那这一生怕是毁了。
沅五现在也过得极好,李婉怡又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虽是沅卿但我还是习惯叫他沅五,这辈子也改不了口。
我突然感到肩头一重,原来是福来,他按住我,摇着我喊到:“梦瑶?梦瑶?”
“啊?”一不小心给走神了。
“我说的你听进去了没?”福来两只眼睛盯着我看。
我一头雾水看着他,我扯了扯嘴角,笑了下,略带讨好的口气问道:“福来,我刚刚没听着,你再讲一遍好不好?”
说完后我就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只要他一生气,我拉拉他,他就不生气,这么久来屡试不爽。
“你……你”福来将脸转了过去,吞吞吐吐的说,“何老爷回来了。”
“何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