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的话说,你是在去医院的路上不小心被栅栏上的钉子划伤的?”有辰问。
成秋寒笑着点点头。
“那后来呢?”
后来呢?成秋寒在心头问着自己。
后来啊,他就稀里糊涂地被那人一路公主抱去了柳怒山的家。
他疲乏地躺倒在柳怒山结实温暖的胸膛上,迎面扑来的冷风冻得他唇色渐白,两颊浮上红云。
他的身子动不了,但意识却渐渐清晰。
一路上他都在柳怒山的手上,胸膛上,以及嘴里呼出的热气中寻找可以抵挡这严寒的温暖。
“再忍一忍。”他听见依旧沉稳如初的一声在他头顶盘旋。
他妈的老子忍不了了!
成秋寒在心头大喊,虽然很感动,他妈的带老子回家就不能换个姿势吗!这……这像什么样子,脸都丢光了!
还好路上没人,不然他真想一下跳到地上揪住那人的衣领破口大骂,但他全然没一丁点儿力气,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只好任人摆弄了。
就这样羞耻了十来分钟,他感觉自己身子在做斜向上方的匀速直线运动,上升方向与刚才地面形成的夹角大概在三十到四十五度之间。
应该在上楼吧。
成秋寒心想,他家应该快到了。柳怒山在匀速运动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改为匀加速直线运动,大约持续了十几秒便停下了。
此刻柳怒山将他双腿缓缓放下,触到地面,一手托住他的腰,一手在摸索着钥匙。
趁这个空当,成秋寒又开始思索起来:如果算一层楼是标准的三米,加上楼道的伸长米数,那么两层楼间的距离就应该差不多近六米。
凭刚才柳怒山的速度,平均按0.8米来算的话,他从开始上楼到停下脚步走的这大概一分钟内的路程就是48米。
但出于楼道并不是垂直向上延伸的考虑,所以48米这个数据也只是像三角形的斜边数据一样,并不能直接除以楼道的高。
于是成秋寒想起了三角函数。
令斜面上的楼梯与地面形成的夹角为45度的话,sin45度就等于二倍根号二,把么这时候再用48米乘以sin45度。
如此,就算出了两层楼的垂直高度啦!
随着房门的钥匙口“咔嗒”一声被柳怒山手中的钥匙转到180度以后,成秋寒头脑里也霎时迸出一个数字来:24倍根号二!用它除以六米的话……4倍根号二!
也就是说,他的家大致就在五楼或者六楼的地方。
唔……他觉得自己眉心处痒痒的,于是使劲全身力气皱皱眉。
哪知突然被人捏了捏鼻梁,再抚平了眉心。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他听见柳怒山撤去手后说道。
怎么?什么意思?,我和他认识么?成秋寒疑惑地想着。
他现在在干什么,好奇……不对我好奇个大头鬼啊!成秋寒想摇头,但浑身无力。
慢慢地,酥麻的感觉从他的指尖褪去,他尝试睁开眼来。
眼皮子打过一阵架,成秋寒终于憋足劲儿撑开眼,白晃晃的天花板上安着一个规矩的欧式花灯。这里应该是他的卧室。
他没见着柳怒山的人,于是慢慢转过头打量屋里的陈设。
他的床铺紧挨着落地窗,打开后可以直接从床上走到阳台,右手边的办公椅上居然安着一个檀木酒柜,上面每个柜里放着看起来有些名贵的红酒。
居然没有罐装啤酒,差评!
屋内的浓浓的欧式风令他重又闭上眼。
跟我爸家差不多,没什么好看的。
闭目养神中,他听见房门被转开进来一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柳怒山。
柳怒山的脚步很轻很轻,似乎怕吵醒了他。
逗他玩玩儿?成秋寒想着,一会他靠近了就吓他一下。
待他慢慢走到床头坐下,成秋寒一下睁开眼,叫着:“啊!”
柳怒山泰然自若地放下水杯和一些药片,低头看他。
嗯?怎么不按剧本出牌?
成秋寒觉得没意思,不满地哼哼:“切,真不好玩……”
闻言柳怒山慢慢靠近他,吐出的热气在他上方盘旋不伫。
柳怒山十分配合地叫了声:“啊——”
“……”
“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你要给你兄弟报仇?”柳怒山坐在床头督促成秋寒吃药。
成秋寒咽下后继续说:“昂。”
“你对他,怕不只是兄弟情吧。”
虽然自己的确另有所图,但,如此被人揭露出来,还是好个不爽啊!
成秋寒白了他一眼:“我说是就是了!”
“好好,你说是就是。”
说完他就接过成秋寒手中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成秋寒愣了,自小到大,除了已逝的母亲,从没有第二个人这么说过了。
柳怒山见他愣住,心头却想着趁火打劫,他说:“我突然想起来,我算是救了你一命,你该怎么报答我啊?”
“喂喂,我现在可是病人啊,你想干嘛。”成秋寒回过神无语地道。
柳怒山环抱双臂,说:“现在是不能干什么,等你病好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
“我怕你现在知道了会跳起来打我,等你病好了再说吧。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成秋寒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问号儿:“嗯?我为什么非要答应。”
柳怒山笑了。
“谁叫你欠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