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贤被小弟们扶起来,他看清来人后大喊:“你丫的怎么在这?”
夜色笼罩了所有人,影子难辨其形。
柳怒山拍拍肩,冷眼不瞧他,说:“路过。”
成秋寒站直身,说:“你不是,回部队了……吗?”
“没有人告诉你,我是本地人么。”
“没有。”成秋寒实诚地摇摇头。
“……”
“喂!你们还它丫的聊上了?”赵仁贤暴怒起来,“姓柳的!你别得意,老子在学校施展不出手脚,但是现在……给我上!打啊!”
小弟们负伤上前,畏畏缩缩地朝他们挥拳动脚。
“妈的!”成秋寒听见他这么说柳怒山,莫名气头一下就上来了,已然冲了上去撂倒一个小弟。
其他小弟领教过他的身手,不敢上前。
这时候赵仁贤喊道:“它丫的一帮废物,你们的家伙事儿呢!都拿出来啊,憋尿呢!”
他们恍然一般纷纷掏出自己的家伙事,狠厉地朝成秋寒劈过去。
成秋寒也向前妄图揪住一人的衣领抡起来挡住一波。
然而他却在冲出去半步的时候就被勾住了他脖子后的衣服,一把拉到了身后。
此刻那群人已经持各类刀棒冲了过来,成秋寒愣在原地,只听得前头那高山一般沉稳的男人闷闷的一声。
“他妈的,还不快跑!”
成秋寒何尝不想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不知怎的,他的双腿麻木地移不动脚步,况且,柳怒山还在这里保护他……
柳怒山出奇地同成秋寒所想那般一把挡开一人的手臂,然后揪住那人的领口扔过去,砸翻了好几个小弟。
成秋寒捏紧了拳,低头,再猛然抬头,冲到那人身旁,一拳打在一个小弟脸上,收回来后五指还隐隐作痛。
很快,他左边又来人了,他歪头躲过,飞起一腿扫了过去。
“哟,你他妈的还不赖嘛。”柳怒山踹翻一个精瘦的小弟,朝他说道。
有个小弟扛了根街里捡的粗朽木就冲过来,成秋寒一手钳住那人的胳膊,用力一拧,勉强挤出个痞笑:“你他妈的也厉害啊!”
“他妈的人有点多,我后面他妈的就交给你啦!”
“好!”这是正撞上一人的拳头,成秋寒脑袋“嗡”了一下,立马撑起身子,“他妈的好!”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架声中,他们就这么“他妈的”来,“他妈的”去……
好容易这场“战事”在近零时快了结了,那人搓搓肩,一步一步向他这边挪来,似乎受了点皮外伤。但那人只是揉着肩,一点吃痛的模样都没有。
成秋寒立在原地不动,他扔了从一个小弟手上抢来的一块木棒,眼神黯淡地向四周环望。
他轻闭上眼,受着月和太阳的共同洗礼。呼——总算为他出了口气。
柳怒山看了看倒下呻吟的人,说“好了,他妈的,不过他们菜是菜了点,手劲他妈的倒是不小。”
成秋寒仰面看着面前这个高了他半个头的男人,清冷的月光与初阳的温暖一同肆意地扑倒他脸上,他几乎用尽全力说了一句:“谢谢。”
柳怒山露出一排白牙,哧哧笑了:“真他妈客气……”
话还没说完,成秋寒就颓然地向前倒去,那人忙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他。
“嘶——”成秋寒抽出手来捂住自己腹部的旧伤,又扯着了……“你受过伤?”柳怒山皱皱眉,一只大手也覆到他捂着伤口的手上,那人手心的温暖蓦地从成秋寒发麻的指尖流转到心底。
“嗯。”
“怎么不早说!”他竟有些恼怒。
“怕你,担心……”成秋寒疼得意识模糊,头已然歪靠在他肩上。他一愣,竟缓缓低头与成秋寒额心抵额心,他依旧浑厚的粗狂的声音竟流露出意想不到的温柔:“你好像发烧了。”
“嗯……”成秋寒有气无力地哼哼,眼皮已经快垂下了。
突然间,他半闭的眼中晃见一道白光。他蓦地清醒了大半,一下撑起身将柳怒山狠狠推向一边,抬起左手挡在眼前,几滴鲜红队伍血珠儿就溅到他的眉角。
挂彩了,靠……
成秋寒还没来得及多想,持刀偷袭的人就被那人一脚不知踹到了哪儿去。
柳怒山俯下身来,一把紧握住他的手腕。这一握,成秋寒完全清醒了。
当然他也忆起了刚才说的糊涂话。他毫无察觉地羞红了耳根,忙想掏出手来,却怎么也抽不出,似乎全身力气都在刚才那一推一挡上耗光了。
“放,放开……”成秋寒别过头去。
“不,”柳怒山把另一只手伸到他脖后,轻轻托起他的头,“你发烧了,得回家休息。”
“那,我自己回去。”转而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不,不!我不要回去。至少,现在还不行……”
话罢他忽而又觉得头晕眼花,不得不重又瘫回了柳怒山强壮有力的臂上和肩上。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那,去我家吧。”他听见耳边传入这么一声。
“嗯。”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