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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求学

画仙传

  李竹隐在赵家过得可比自己家好太多了,平日不但经常有肉吃,而且经常还能吃到师娘做的小吃。衣服也换了套颜色清新的女童装,浅蓝色的上衣配上粉红色的襦裙,让她看起来十分秀气可爱。

  但李竹隐明白,眼前得到的都是别人给的,并非自己的,如果这种生活就满足了,就这样一直给别人当干女儿是不行的。很多东西还需要自己去努力争取获得。

  这一日天还微亮,有些轻寒,李竹隐就很快穿起衣服来,只见董信早已经开始烧水和做饭了。

  这位师兄虽然看起来愚笨,但却十分勤快,平日很少主动和自己说话,李竹隐问过师娘后,得知董信家中条件与自己相仿,家里想让他上学,但也没钱,因而让他去做徒弟,实际上也是仆人。

  董信见李竹隐走到大厅,停下说道:“师妹你醒了,热水烧好了,你可以去洗漱和喝水。早饭马上也煮好了。”

  董信说完便转身要继续忙,李竹隐轻声道:“多谢师兄为我做了这么多,师兄辛苦了,以后这些事,我也可以帮些忙。”

  “师妹哪里话,这种活我一个人就做的完,师妹心意我领了。”董信摇摇头,脸上忍不住露出欢喜的神情,心想:这位师妹比村里别的女孩子好看多了,为人也十分细心体贴,如果不是同村相识,我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呢。

  “妹妹,你这么早就醒了?我方才感觉床上无人才知你已下床了。”李思瑶整理着发髻走了过来。

  “姐姐,你没事可以多睡会,我们今天入学第一天,因而要早去。”李竹隐说完,吹了吹手中碗里冒烟的白开水,然后细细饮下。前世李竹隐便有早起时喝热水的习惯。

  李思瑶缓缓走到李竹隐身边,坐下说道:“妹妹,你这头发没打理好,姐姐给你打理一下。”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拨起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头发,前方刘海梳顺,梳了个三七分刘海,后面同样梳顺后盘起两个发团,发团上绑着红绳,一个简单的发型很快就做好了。

  “好了,妹妹,可以吃早饭了。”李思瑶说道。

  “我去给师父师娘打饭了。”李竹隐端起碗便去盛粥。

  李思瑶轻轻拉住李竹隐说道:“小心烫着,我去打吧。”

  “没事的,姐姐,我也不小了。”李竹隐微笑道。

  “思瑶,让她去吧,我知道你喜欢这孩子,但以后她也必须独自经历很多事,那时我们若是帮不了她,要如何是好呢?”赵南山拿着一本书从书房中走出。

  很快,李竹隐和董信两人一人盛好一碗粥端上桌上,异口同声道:“请师父师娘用早餐。”(这是师徒的礼仪之一)

  赵南山正坐说道:“一同用餐吧。”

  李竹隐与董信也很快自己盛好粥,四人在桌上一同吃粥,粥是青菜红薯粥,另外一人还有一个鸡蛋。

  赵南山很快便吃完,坐一旁椅子上说道:“你们二人是我收的徒弟,各有优点。董信你虽愚笨,但做事勤奋,尽心尽力。事做多了,只要有思考,错自然就少了。而竹隐你虽是女儿身,但天资聪慧,若是用心学习,假以时日,才学不会弱于一般男子。”

  此时,李竹隐与董信二人很快停下来齐应道:”谢师父教诲!”

  烛光中,赵南山对李竹隐说道:“今日开学第一天,有些事我先与徒儿你说清。学堂我一共设有三堂,我命为童子堂、少年堂、入室堂、本村学堂中虽无女子学习,但你也不必担心他人眼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与黄信皆是我弟子,如果你们遵守规矩,却有他人欺负你,你直接与我说便是,我按条规责罚他。”

  “嘻嘻~谢师父~”李竹隐嬉笑道。

  很快,几人用过早饭,除李思瑶外,其他人便去了学堂。只见有个三个童子已经在学堂门口等候,神色有些紧张拘束。学堂上有一牌匾,上有三个黄色大字——《南山斋》

  赵南山打开南山斋门后,便坐在学堂正前方的椅子上,又有十几个童子陆续走来,观望了一会,都在门口站着,似乎没得到允许便不敢进来。

  “尔等按照高矮顺序站,矮的前面,高的后面。”赵南山说道。

  很快这些童子便站的差不多,赵南山走了过去随手调整了几人站位说道:“你们是我这届的学子,暂时这样四人一行地进入吧,矮的坐前面,高的坐后面,便不会挡住他人视线。”

  很快这些童子便坐好位置,而李竹隐被特别安排在讲台前方一个角落上一人独坐。

  “我念姓名,叫到自己的,说一声‘在’。同时,你们亦可互相记住身边人的名字。”赵南山说完又念道,“李竹隐!”

  “在!”

  “谢安!”

  “在!”

  “朱文才!”

  “在!”

  ……

  赵南山念了一遍,发现二十几人无人缺席,然后走到李竹隐跟前轻轻拍拍李竹隐肩膀,面朝所有人说道:“这位学子名叫李竹隐,是我收的第二个关门弟子,你们虽未见过女子上学,但我大唐国力鼎盛,求学之风浓厚,在繁华之地,女子多数有才学,故而尔等不可小看女子求学。”

  台下众童子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个,,却是有些童子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说起话来。

  “若是有人不想学,便早些回去!不要在此地喧哗!”赵南山声音突然变雄厚,仿佛话中带有种奇异的力量。

  童子们议论声戛然而止,毕竟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盼望他们出人头地,无论是声泪俱下的教诲还是严厉暴怒的打骂,意思都让他们必须来此地好好学习。

  场面安静下来后,赵南山便将书本给董信和李竹隐,让二人发放书本。书本有两本,一本是《常用两千字》,一本是《千字文》。李竹隐前世也曾读过《千字文》,不过今世的字与前世相比有些不同,须重新识字。

  书本打完后,李竹隐见董信并不坐在后方座位上,而是站立在赵南山师傅身旁,手中也无书本,便轻声问道:“师兄不坐下来一起学吗?”

  董信见还没开始上课,便轻声回道:“我是少年堂的,这本《千字文》和你们接下来要学的《常用两千字》我都熟悉了。”

  李竹隐点点头心想:以我的资质和前世所学,不久应该就能进阶到少年堂中学习了吧。

  “弟子们,尔等手中的书本只有上课使用,不得私自带走。若是需要带走观读,需得登记,若是丢失或者损坏,则赔偿二十文钱。”赵南山刚说完,台下童子们的手立马放慢许多,生怕弄坏书本。毕竟二十文钱相当于他们父母工作十余日。

  这第一节课,便是认识《常用两千字》中的三十多个简单的字,以及其相关的词组,这些字虽然与李竹隐前世的字不同,但多少有些相似,能识别出很多,再加上前世的宿智,学起来十分迅速。

  李竹隐只觉光看和读已经会了,想要去写字,却发现并没发放书写工具,因此问道:“师父,为何不发放笔墨纸砚?我想写字。”

  赵南山看她一眼说道:“纸笔对尔等十分贵重,平日里,尔等在家中,以木炭为笔,或是以树枝为笔,在地上写字即可。”

  李竹隐点点头,知道村里大多人家底并不宽厚,心中更暗暗决心发愤图强。很快,一个时辰便过去了,李竹隐这节课便结束了。下一节是董信的少年堂,李竹隐便借了《常用两千字》回赵宅。

  李竹隐推门而入,只见李思瑶低头在做刺绣。

  “妹妹这么快就回来啦?”李思瑶手中也没停下,一边说道,“对哦,妹妹你是童子堂的学子,平日良人与董信都是午饭时才回来的。”

  李竹隐说道:“姐姐,我去写字了。”说完便拿着书走到宅子门口,捡起一支树枝便照着书中字在地上写字,开始的几个字还有些歪曲,但后面的字越来越端正。很快,李竹隐今天学的三十多个字就学完了。

  李竹隐心想:这些字我已经熟了,如果再多学一些字就好了。只可惜师父要教其他学生,无暇单独教我。

  就在李竹隐看着后面新字不确定是什么字时,李思瑶已经从房中走了出来,看了看李竹隐在泥地上写的字,笑道:“妹妹你后面些字写的很不错哦,既然你要写字,去房中用纸笔即可,无需担心你师父说你,你说我让你用的就是。”

  李竹隐听了心中很感激,自己无兄弟姐妹,而在师傅家,师娘就像自己姐姐一样照顾自己,便情不自禁抱住李思瑶说道:“谢谢姐姐!”

  李思瑶摸摸她头,温柔地抱住她。

  回到书房中,李思瑶把李竹隐刚写过的那些字再写了一遍,李竹隐看完自己也写了一遍,才发现自己的字原来这么丑,不禁苦着脸说道:“我的字好丑……”

  李思瑶看了看字,微笑道:“你刚学嘛,已经比我小时候写的好多了。”说完把这些字写的时候该注意的点说了一遍。

  第二遍时,李竹隐的字已经令李思瑶有些惊叹,毕竟这进步速度确实不可思议。

  这些字写完后,李竹隐指着《常用三千字》问:“姐姐,你认识这本书里所有的字吗。”

  李思瑶微笑道:“自然是全部熟识,我虽文采不如你师父,但以前也算得上是才女了。这本书的字对我而言如同吃饭饮水般。”

  “那姐姐你以后能常教我吗?师父为了教其他学子,进度慢,而我想尽快学更多。”李竹隐说。

  李思瑶点点头:“自然可以,我平日闲暇,正好可以多陪陪你。你也算是个神童了,进步速度不是一般童子能比的。”

  李竹隐被她一夸,十分开心地笑道:“谢谢姐姐夸奖,神童算不上,是姐姐教的好。”

  李思瑶道:“既然如此,那以后便由我每日教你功课吧,不过他人面前,你还是称南山他为师父,若是日后你名扬天下,他脸上也沾光。”

  “定不负师父师娘所望!”李竹隐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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