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钟,天都快亮了。
金志禅醉醺醺地回到家中,打开了房门,看见玗静竟在地上睡着,他刚一走近,玗静便猛地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慢慢地蹲下,
金志禅三天后结婚,你自己准备一下。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玗静等等!
玗静一下子站了起来,喊道。
他停了下来,玗静快步走到他面前。
玗静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满眼失望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什么都没说,从玗静身旁走过了。
玗静辛酸、悲愤,可这又能如何?那个男人是当年她自己认定的未婚夫,她早晚都得嫁,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泪水不让它流下,又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不去怪他,至少,至少他还可以帮助自己和村民们脱离苦海。
她打开自己从农村带来的麻袋,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两个陈旧的大盒子,她轻轻地打开了其中一个,里面是一套婚服。纤细的手小心抚摸着古典嫁衣上的一条条花纹,这是父母外出时交给她的,她又捧起了里面的一双绣花鞋,上面的一对鸳鸯精巧绝伦,说起来还是当年祖母一针一线亲手绣的呢。
她就这么静静的,一个人在房间中待了一整天。
第二天早晨,她想了想,既然已经决定要结婚了,一直冷战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拿起两个盒子,想让金志禅试穿一下是否合身。
她见门没关,便直接走了进去,看到金志禅正坐在桌前写些什么。但玗静并不好奇,只是把金志禅的婚服放到了他的桌子上,说:
玗静你试穿一下,如果不合身的话,我拿去改。
说完转身离去。
金志禅打开看了看,忽然变得愤怒起来,关上盒子从窗口扔了出去。玗静听到声响,回头一看,下意识地朝窗口奔去,想要将它捡回,虽然——这里是三楼。
金志禅冲上去,抱住了玗静,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盒子,扔出了窗外。玗静疯了般地嘶吼着,尽全力要往外跑,泪水夺眶而出,头发散得如同一个叫花子。可背后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压制着她,她拼命地大叫着,渴望那双大手能给她自由,可身后的人冲玗静大吼道:
金志禅静儿!农村有什么好的呢?你到了城市,就是个城市人。在这里,我们可以得到数不清的财富……
玗静我不管!我也不想管!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扔我的东西!来到城市又怎么样?这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农村人的事实!
金志禅玗静!
金志禅彻底被玗静的话激怒,眼神中露出凶煞的光芒,他拽住玗静的手,将她拖回了房间,再从外面锁死了门。玗静疯狂地拍打着门,用几乎破了的嗓子喊着:
玗静金志禅你混蛋!你放我出去!
忽然,她感到肚子一阵阵地疼痛,一股暖流从下流过,她连忙奔向洗手间,最令她崩溃的事来了。
而且明天,还是要结婚。
若是他事先与她商量一下日期,这些事就决不会发生在她梦寐以求的婚礼上。她知道,金志禅就在门外,可那又怎样?就算告诉了他,他也依然会将婚礼进行下去。
玗静打开花洒,水,浸湿了她的衣裳。她坐在湿冷的地上,任由水珠划过她的脸庞,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就连血浸在了地板上,她也毫无感觉。只是无力地,无力地看着苍白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