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你才收到了来自沈巍的短信:【才有信号,马上归家,勿念。】
隔了五分钟,又来了一条【晚上别做饭了,出去吃。】
元悦出去吃?哟,这是要给我补过生日嘛?
埋着脸傻笑起来,心想沈巍这样说估计就是解决完黑云的事了,既然如此,那今晚是不是得给他好好放松一波……
抱着上高速的心态在惊喜中挑了精致裙装首饰,接着端坐在沙发上扭捏作态等着沈巍归来。足足等了一小时,终于等到了一团黑雾凭空而出。
沈巍站都没站稳,便从后贴上来一个温热物什,牢牢圈住他的脖颈,挂在一身黑袍上。温热的爪子顺着他的锁骨伸进领子里一点,软软糯糯地问:
元悦事情都解决完了呀?
沈巍嗯,
沈巍周遭黑雾散去,神态略显疲惫,拍拍你的手,将一条形木盒子从衣袖里亮了出来,
沈巍功德笔。
元悦功德笔?第三件圣器?
从后滑了下来,绕到他前面就着他的手打开木盒,只见一通体乌木、端毛泛红的毛笔躺在盒子里,与寻常的毛笔相比多了一层灵气。不怀好意笑了笑:
元悦我记得你说过,这东西能改人功德?那要不你也给我改改吧?
沈巍无语白你一眼,后者立刻知错能改:
元悦我错了。
沈巍你就是记吃不记打。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认错态度尤为积极,可就是依旧在别人底线上瞎蹦跶!俗称:没脸没皮。
元悦你才不舍得打我呢,巍巍,如今四件里面有两件都在我们这,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把鬼面手里的轮回晷抢回来?
转眼工夫,沈巍褪去黑袍,收起功德笔,牵着你坐到沙发上,瞄了一眼你一坐下就开了叉的长裙,羞怯地帮你拽了裙子盖上腿:
沈巍怎么穿成这样?
元悦不是你说要带我出去吃嘛,人家精心打扮好久呢,不好看吗?
沈巍垂下眼又瞄了一眼,心想好看是好看,但若是穿出去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沈巍还是换一件吧……
元悦……老干部!
捧着他的脸泄愤般狠狠亲了他一口,又在他想渐深时陡然离开,去衣柜翻着。沈巍意犹未尽舔了唇,两只手无处安放,茫然搓搓两条裤管,红着脸寻找话题:
沈巍我……轮回晷大概没什么用了,暂且放在鬼面那也无碍。
脱得只剩内衣的你从卧室探出半个身子来:
元悦轮回晷没用了?为什么呀?
沈巍只看了一眼那一对浑圆就觉得口干舌燥,仓惶别过头去,解释着:
沈巍轮回晷脱胎于三生石,而三生石与功德古木各牵着三魂七魄中一魄,彼此通过万物魂魄相连,唯有山河锥阴阳相生,自成一体,能困住世上的任何东西——我诱使了鬼面以轮回晷给炼魂鼎炉做了炉底石,后鬼面当中焚出功德笔,我便找到轮回晷、把它钉在了山河锥里。
说到这,沈巍忽然阴森的笑了一下:
沈巍此时此刻,鬼面应当发现轮回晷成了块普通石头,此番他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僵在卧室门口的你打了个寒战,从沈巍的身上第一次嗅到了腹黑的味道……颠覆了心里一直以为的那个温润如玉的人物形象。静默许久,沈巍抬了眼正对上一双微微呆楞的眸子,以为是不是自己说的太多……这样的阴险之人是不是吓到你了?
元悦我突然后悔了,”
你突然说,听得沈巍一颗心都被吊起来,后悔什么?后悔喜欢上他这么个卑劣小人?
你缩回身子,继续在衣柜里翻找着合适的衣裙,一本正经地说:
元悦不如当初不死,直接把天下都抢过来,我做王,你做后,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也让我尝尝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滋味。
沈巍直愣愣盯着卧室方向,略显单薄的嘴角似乎想往上扬一杨,可中途失败了,就演化成了一个苦笑,过好一会,他低低地叹了口气:
沈巍我是鬼族,无论那个人给了我什么,无论……当年让我变成了个什么,那都是虚名假封,我的本质都是鬼族。鬼族生而不祥,在洪荒初始的时候,民间甚至有谣言,说人如果看见了鬼族,是不得善终、死无葬身之地的象征……你就从不怕我吗?
拿着衣架的手顿了下,脑袋里不自觉把沈巍的脸安到了幽畜头上,脑补三秒,觉得若是沈巍的话,连周身脓包的幽畜好像都变得可爱了,轻轻地笑说:
元悦你是鬼族,我是鬼;你不生不灭,我不入轮回,四舍五入我俩就是一家的。你就是你,温柔也好,腹黑也好,我喜欢的是你本身,和你是什么有什么关系?
又是一阵静默,沈巍僵直着身子哑声问:
沈巍若有一天,我真的要死了呢?
元悦那在你死之前先给我来一斩魂刀,魂飞魄散,我陪你。
漫不经心的语调让沈巍有些急了:
沈巍我没和你说笑……
元悦我也没有。
元悦从前我想死你不许,现在为你我又觉得活着也不错,但你要是不在,这世间再没什么能留得住我……
元悦可能咱们老黎家的人都天生死心眼吧,认定的事,天打五雷轰也变不得。
沈巍黎月……
元悦元!离啊离的,多不吉利的破姓,纠正你许多遍了,能不能对你媳妇儿的话上点心……
沈巍突然走过来伸手擎住你的下巴,非常温柔地吻了你的嘴唇,而后轻轻地把奴手里的衣架夺过来扔到一边,顺势搂住你压倒在身后床上。
双手推着沈巍的肩膀,艰难地企图爬出来,身前由内衣包裹住的浑圆被他死死压着,紧迫地喘不上气来。沈巍攀上你后背,温热的肌肤每一寸都在挑动他的神经,滑过分明的肩胛骨,流畅的滑上后脑勺,牢牢控制住你企图逃离的唇。
吻从轻柔化为了粗暴。
沈巍稍稍离开了你,声音喑哑,眼中越发漆黑如渊,他附在你耳边,轻轻地说:
沈巍若真到了那天,我宁愿你能活着。
你摇摇头,一闭眼睛,睫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颗眼泪,想嚎啕大哭,好像不这样就无法发泄心里的郁结,隐隐的似乎预料到了未来——否则沈巍不会平白说这样的话:
元悦别丢下我一个人。
沈巍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根本就在骗你呢?
沈巍在你上方颤抖着,有一种将这三千年来所有的龌龊心思一股脑吐个干净的冲动,比如留她在身边的目的只是想找个和他一同寂寥的玩物……比如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依旧隐瞒她的亲人所在……比如……对她曾经的温柔只不过是来源于对昆仑的爱屋及乌……
元悦我不在乎,
猛地睁开眼,双掌捧住他的脸:
元悦不管你曾经骗了我什么,只要你现在对我有颗真心,其余的都无所谓……哪怕你即使到现在也没有真心,最起码你肯装一装呢,我也知足了。
沈巍从前只是斩魂使时,从不敢想会有个人毫无保留地爱他,还爱的如此卑微。她本该是一国之主,金尊玉贵的,如今倒是只求他肯装一装……沈巍心里好像着了一把火,三千弱水也浇不灭般的熊熊而起。
吻再度落了回去,身下的你努力迎合着,似乎这般就能告诉这个人:你爱惨了他……
沈巍疯狂地撕咬着你的唇,像那日在大西北酒店里一样。粗鲁又野蛮,妄图全身心占有着你。
脑袋轰的一下,似曾相识的画面勾起了那日酒后无状的残破记忆……那日似乎是因为瞧见了那个该死的前男友的电话来着……自己都做了什么?砸了她的电话,掐了她的脖子,撕了她的衣服……还险些强上了她……
又羞又燥迟疑下来,他这一停身下人确是不愿意了,反客为主翻了上来,将他牢牢钳住着掠夺。
沈巍突然想开了,管他曾经做了什么丢脸的,反正这人终归还是他的。
情欲渐浓时,本该顺水推舟的行径戛然而止,沈巍如梦初醒地从床上爬了出来,涨红着脸大口喘着气:
沈巍我忘了,云澜马上就会来……
元悦卧槽!
忍不住爆了粗口……这算什么?前世的兄长来捉今世的奸?捞起肩带坐了起来,
元悦他来干嘛?
沈巍把甩到一边的眼睛捡起来擦了擦,又重新架到鼻梁上:
沈巍不是说晚上要出去吃饭么?
元悦……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还约了赵云澜吧?
沈巍呆萌地眨眨眼,心想自己没说这事吗?
沈巍不止他,云澜说还要带一个,回去接了,估计是大庆吧。
三人一猫……不诡异吗?
元悦行吧,我还以为,
吞下去了后面的:以为你要单独给人家补过情人节和生日呢!
亏自己还定了豪华情侣大床房……定个屁!
丧气地垮下脸,没好气的推搡了下沈巍:
元悦起开,动手动脚的,别耽误老娘换衣服。
沈巍……
怎么会有这种人?前一秒还眼泪汪汪诉衷情,下一秒就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
委委屈屈沈老师往旁边一站,活像不小心摔了碗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