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缥缈,赤红映在那双深沉的眸子里。
她赤着足,脚底是浅浅的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那红纱拂过女子的脸,盖住那白净的肌肤,稳稳的落在她的头上。
她望着眼前不知有多少层的红纱,突然不受控制的跑了起来。
一层,两层,那纤细的胳膊不停的挥动着,将它们扯下,落在脚边,将水的颜色逐渐染红。
黑丝摇曳着,到最后一层时停下。
迷迷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女子指节分明的手略好奇地拨开那层纱。
眼前站着的人就是春橞。
她微笑着,那双大眼睛微微弯起,嘴边的酒窝很深,很深。
霎时,她的胸前蔓延开来的红色刺眼,将那件白衣染红。一直流啊流,流到少女的脚边。
春橞嘴角流出腥甜的血液,缓缓倒下。
女子瞳孔猛的放大,往前奔去,想要接住春橞的身躯。
她弯下身一搂,什么都没有。
脚底只有清澈的水和泡在水里的红纱。
可怎么,怎么还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呢?!
她再一看,春橞倒在水中,脚下竟是血水!
春橞!
良池嘶哑的叫出这两个字,那双凤眸猛地睁开。
头顶是大红色的布,身边的异香让她很不习惯。
环顾四周,房内没有一个人,摆设也是奇特的。
北齐?刺客?春橞?!
良池受不了这大红的颜色,紧紧闭上双眼,脑海里满是春橞在马车上满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里。
不不不,不会的,春橞,春橞在哪?
她一头黑发凌乱的披在肩上,脚一落地便重心不稳地摔倒,头也觉得眩晕的很。
门外传来脚步声。
“公主?公主你醒了吗?”
海棠的声音从外而来。
她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儿连忙扶起。
“公主快起来,女这连着病了两大场,奴看着着实心疼。”
“喔.....我这都是小事,春橞呢?她没事吧?”
“.....春橞姐姐受了伤,还在....还在修养呢。”
“是吗?这就好,让她好好养着。”
“是.....”
“你脸色怎的这么难看?是有什么事吗?”
良池低头看着海棠,那张小脸憋的通红,眉头皱在一起。
“奴办事不利!没能保护好公主和春橞姐姐,姐姐已经走了,请公主节哀!”
仿佛一道雷一般劈在了良池身上。
先前的怀疑一时间得到了证实,心里却好像被人用棍子搅一般难受。
那双淡眉紧紧皱在一起,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的情景。
她慌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剩眼神空洞的闪烁。
砰?打击声?当日怎么会有打击声?
可明明,明明就有啊,良池坠落谷底,意识模糊,可确确实实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
身边只有春橞,难不成是刺客?
可为何她毫发无损,还平安的回到了王府。
她想不通。
春橞那双水灵的眼睛又浮现上来,初次遇她,她率直的性格便走进良池心里,在肖府中也是亲力亲为。
一路的陪伴,让良池晃了神。
耳边又传来海棠的声音。
“北齐的规矩是新娘坐马车走在前头,后面送婚的奴婢都留于八百米外,此地多是深林荒野,前面的.....奴直到走到时才看见。”
“对了,前面还有抬着公主的四位侍卫,都一并死了.......不过,三位侍卫倒在前面,还有一位死在公主轿子旁,也就是崖下。”
这样说来,那倒在马车边的侍卫应就是和人进行切磋的人了。
可那人杀了他,为何不动自己?
女子脑中又是一阵疼痛,眼底一黑,昏倒在那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