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外。
“怎么样?找到那丫头没?”昙伽侧目对着云奚道。
云奚看了押来的扶苏一眼,不知道王后这是何意。
她摇了摇头:“奴婢派去的宫人还没有回来复命?大约是还没有抓到。”
闻言,昙伽半眯着眼睛,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一抹笑意:“无妨,量她也逃不出宫。”
“不错,奴婢逃不出去,也没有想过要逃。”
身后突然传来玉儿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听的很是清楚。
昙伽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居然会回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娘娘不必如此看着奴婢,逃不掉的事就面对它,您说是不是啊?”玉儿仍然像往常一样着一身翠绿色宫服,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只是此时,却多了几分坚定,眼神不再闪躲。
昙伽扫了她一眼,慢慢道:“是啊,玉儿做错了事情就得自己承担。你要早些来,你主子也不必替你受苦啊。”
“玉儿敢面对的希望娘娘也是如此。”玉儿看着她肆意的笑着,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惊慌和不安。
她既然敢来,便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
只是,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为自己受苦,比自己受苦还要难受。
小姐,就让玉儿保护你一次吧。
昙伽慢慢走进她,凑到她耳边冷笑道:“还真是主仆情深呐,她到底有什么好?”
闻言,玉儿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突然,昙伽的目光死死地停在她紧紧握着的东西上。
玉儿警觉的后退了几步,却被昙伽一把拽了过来喝道:“你手里藏了什么?”
玉儿下意识缩回手,却被云奚和几个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硬生生地抠了出来。
看着恶狠狠地在地上挣扎的玉儿,昙伽很满意的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那只红色锦囊。
“速速出宫,永不回来。”昙伽一脸得意的大声宣读着锦囊里的字条。
“啧啧,你这算什么?畏罪潜逃!”昙伽挑眉道。
正愁找不到证据,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玉儿终于不再挣扎,慢慢闭上了眼睛。
昙伽转身对一旁待命的云奚勾勾手,慢慢道:“把琴师押进关押昙华的水牢。至于这个贱婢……”她侧目看着地上的玉儿,一字一句道:“分到地牢刑部吧。”
云奚怔了怔,猛的回神道:“奴婢遵命。”
太晨宫。
“王上,还要继续等么?”旁座的镇北王低着头沉声道。
萧衡面无表情,不说话。
镇北王看着他,眼中尽是失望。
终于耐不住性子,一把拍在桌上:“此事已经显而易见了,难道王上还想包庇她不成?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后却不见了,此事怕是说不过去吧?”
镇北王当然清楚,若太子死了,对谁对有利。
“王爷此言差矣!”
镇北王愤愤地回头,却看见昙伽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向主座上的萧衡福了福身子道:“王上,太子之事绝非意外,有人故意为之。臣妾一直痛心疾首,夜不能寐。”
她抬头看了看疲惫的萧衡继续道:“所以 ,臣妾亲自去捉拿了凶手。”
萧衡的目光也停在了她高高举起的那只红色锦囊上。
镇北王扫了一眼,不屑道:“王后娘娘可真能干,不过,一只锦囊而已,能说明什么?”
昙伽看着一脸不屑的镇北王笑道:“王爷稍安勿躁,一只锦囊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不过,真锦囊里的东西,可就不一样了。”
接着,她从锦囊中慢慢地掏出了一张字条,走上前去,奉予萧衡。
“王上,臣妾今日在宫门口看见鬼鬼祟祟的宫女玉儿,似乎想要逃出宫去,却真好被臣妾撞见。”
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拿着字条沉思的萧衡接着道:“这只锦囊是臣妾从玉儿身上找到了,仔细一看,的确是妹妹的字迹。在这个时候,却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出宫,实在令人费解。”
“哼,莫非娘娘认为仅凭一张字条就能认定这凶手是昙夫人。若真是昙夫人所为,那动机呢?”镇北王打断了昙伽,他从来都认为是她自己一直在贼喊捉贼,惺惺作态。
闻言,昙伽不紧不慢道:“王爷您有所不知,先前太子弄坏了琴师的木琴,昙夫人为了抢回木琴还故意弄伤了太子的手,被杖责二十。此事宫里人尽皆知,难保她不会怀恨在心。”
“那么娘娘,可曾审到些什么?”镇北王无心听她在这里废话。
他一生阅人无数,昙伽的伪善,他可是看得透透的。
昙伽笑道:“本宫就是特意来禀明王上,再做定夺的。”
“王上!?”墨清离惊呼。
众人皆惊,昙伽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坐上的天子,此时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风采,垂着头,半闭着眼,嘴角还拖着长长的血迹,触目惊心。
“快……快去叫太医!”昙伽一阵慌乱,从未见过萧衡这副模样,不由一阵心疼。
镇北王也怔住了,他犹豫开口道:“那太子之事…………”
萧衡废力抬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费力开口道:“此事,隔日再议吧。”
镇北王脸色一阵青白,此事,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