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夫人玉儿知错了……昙华被抓回来已经两天了,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西苑传来玉儿的鬼哭狼嚎,辨识度很高。
她不由自责……
门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府兵解了锁,径直走到昙华身边:“小姐,请吧。"
昙华把两只被五花大绑的手伸到他们面前:“你先给我解开啊,笨死了。“
两个府兵纹丝不动,软硬不吃。无奈,太没趣了。
她只得乖乖的被他们带到夫人面前。
跪下!"她的娘亲背对着她,昙华立刻跪在地上,开始像以往一样。
每次犯错又作死求饶,以往娘亲都会经不住她求饶,讲完道理便不了了之。
昙华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乖乖的跪在娘亲面前,去扯娘亲的裙角:
“娘亲,昙儿做错了,您别生气嘛。“她努力地想从眼中挤出几滴眼泪。
娘亲转过来,双目猩红,大声喝道:“趴下!”
腰间一阵锥心的疼痛,眼泪夺眶而出。
“你可知我为什么罚你?”
昙华一脸无害,没想到母亲这次动真格。
终究是自己不对,不敢多言。
娘亲继而冷声道:“二十板,少一板,我唯你们是问。”
望着娘亲远去的背影,昙华的视线也渐渐模糊……
次日醒来,已是黄昏。
侍女玉儿趴在她床前睡着了,房门被轻轻推开。
娘亲的侍女阿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来,走到昙华床前,坐了下来,轻轻道:
“小姐刚刚已经换了药,皮外伤,多休息疗养就好。"
哼,说的这么轻松,她挨几板子试试。
昙华奋力抓住阿容的衣袖:
“啊哟,嬷嬷,我疼死了,你最心疼昙儿了,对不对?你去告诉我娘亲别气了…
嬷嬷放下了手中冒着热气的药,摇了摇头:
“小姐还不明白吗?夫人如今什么处境你不知道?夫人是正妻,只有你一个女儿。”
“你看看二夫人,你的姐姐虽然是庶出,却知书达理,独得老爷喜欢。三夫人是老爷心头至爱,虽然早逝,却给老爷生了唯一的儿子,夫人如今只能指望你了……”
昙华不住点头,娘亲确实挺难的,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辛苦了半辈子,他也不会感念她的半点好。
若我可以选择,我才不够什么家世门面,必得称自己心意”,昙华心中默默道。
她心中忽然浮现他的样子。
阿容拘了个礼,道:“小姐,好好休息,奴婢告退。
“昙华回过神来,一脚踹醒了趴在旁睡得像猪的玉儿:
“醒醒啊,你小姐走不动了,帮我送送嬷嬷。"
玉儿立刻坐了起来,脸上有被子的压痕,好像一个大花猫,昙华忍俊不禁道:
“玉儿,你这是多久没睡了,帮我送送嬷嬷,回来让你睡个够啊。”
玉儿伸了个懒腰,回头迎着阿容,将阿容送出了门外。
门半掩着,过了一会,昙华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以为玉儿回来了,一骨碌坐起来。
来人一袭墨色华服,面庞温润如玉,一副文弱书生相。
看清了他的样子,昙华差点叫出声来,那人赶忙上前,一根手指竖在嘴巴面前,压低了声:
“嘘,姐姐别出声,父亲不许我跟你玩,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他的母亲,便是相府三夫人,也是他父亲最疼爱的女子,只可惜天妒红颜,一向体弱,生下他没几日便香消玉殒了。
而他更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名唤昙渊,必然是寄予厚望的,不容许他与自己这个闯祸精接触,也是情有可原。
”弟弟,姐姐果然没白疼你,我就知道,你对姐姐最好了。"昙华笑盈盈的望着他。
昙渊从袖中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瓶,递到她面前:
"喏,这是金疮药,效果极好,你得外敷内用,好好打理身子。“
继而,坐在她床边,凑在耳边:"姐姐,我听说,王上下个月中旬将开始选秀。”
“以父亲的官职和你的才貌门第,你一定能入后宫,王后得了重疾,说不定你日后还可以封妃登后呢。”
昙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他的眸中尽是算计,不堪入目。
她轻笑,道:
“弟弟,我如何能入王上的眼,没规矩,任性胡为,我若进宫,指定丢尽咱家脸面。”
“昙伽姐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最适合不过。”
昙渊瞪大了眼睛:
“姐姐,你怎么想的,你才是相府的嫡女,你最有资格,这么好的机会,你怎能拱手让人呢?”
昙华疲惫地笑笑:“好了,以后再说吧,你赶快回去,完成你的课业,不然又要被爹骂了。
昙渊闻言,轻轻点头。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昙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究竟是他变了,还是自己从未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