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日上三竿,正值鸟语花香,气色宜人.
眼皮子有些许沉,她迷迷糊糊张开眼,抬眸便是一副陌生的环境.
明明是被劫了,怎么这待遇还是这等之好.
她不解,刚欲起身,却发觉浑身动弹不得.
敢情她是,被下软骨散了?
门“吱呀”一声被蓦然打开,她闭眼假寐,耳边听得脚步声愈来愈近.
脚步声停止,她猜想怕是那人已至窗前.
果不然,她鬓角一丝发绺被撩在耳后,动作轻柔,像是对待玉石般的.
“阿盼,你可知日日夜夜我闭着双眼祈祷.”
“你当年坠入冰湖,我多希望那人是我."
她听得微愣,不由得心生一丝困惑来.
既然是与她有过深交之人,为何爹爹和阿娘却对此人只字未提?
是不愿意旧事重提,还是此人身份特殊,不容提及.
她继续听着,眉头却微微皱了皱.
动作虽小,却被他敏锐的察觉到了.
”小骗子.“
他轻声吐出几个字来,嘴角的梨涡初现,勾勒起一抹弧度.
她知晓他的意思,有些许不好意思的张开了眼.
电光火石之间,她不由得有些错愕.
面前男子的面容,同她梦中人的眉眼十分相似.
确切的来说,怕是同一人.
虽说有些莫名的亲切感,但他毕竟是敌军之人,心中的防备城墙不得少.
”阿盼,谢允的迷药剂量下的有些大,你怕是现在还有所不适."
他径直走向桌前,切了壶茶倒给她.
她正欲接,身子却被他给扶起,他将杯口置于她唇边,她一顿,却不曾思考一饮而尽.
为何会对素昧谋面之人如此信任,还是一个敌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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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就是谌浩轩手下的一个小兵吧.”
她这么想,他也没出口否认,只是笑笑.
剥开栗子壳,将捻好的栗子放置手心,随即递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栗子?”
她咬下一口,松软酥味,沁入口中.
“猜的."
他轻轻勾唇,嘴角却是无尽的苦涩.
他的阿盼,终究是忘了他.
终究是奔向他人,离了他.
怪他当初没有用力抓住她,也怪他,让她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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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浩轩幼年时候本是一遗孤,却意外被人捡到,通过胎记发觉是皇子.
年少懵懂,他便进了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质,挖去了双眼,割去了身体.
那一瞬间,他麻木了.
他本无心皇权,却被逼得无处可逃.
权衡利弊之际,他必须找到保全自己的法子.
于是他便封锁自己,不与他人交流沟通.
知道那年初夏,那个女孩闯入了他的世界.
她很聒噪,很吵.
总是有很多的问题追着他问,时不时地来几个小画册里句子撩拨撩拨他.
少年幼时无温情之暖,霎然的温暖让他措手不及,也想紧紧拉住这抹光.
”轩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啊?“
”轩哥哥,私塾先生今日又罚我了,手心还挨了板子.“
”轩哥哥,阿盼喜欢你,就像是小画册里的那种喜欢.“
童言无忌,她与他,却都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