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飏拿筷子挑一点到小碗里，抬头跟宋夫人笑，“也不知道宋暨能不能吃, 他早上还肚子疼来着。”
宋夫人也把馍馍都拿出来，撇一下嘴, “活该, 谁让他嘴馋非要吃那半只鸡。”
云清飏弯眼, “孩子嘛。”
外面，马车渐渐慢下来。快马加鞭走了一上午, 山路陡峭，两匹黑马早就累的不行, 蹄子黏在地上一样迈不开步子。云清飏推开车门递给宋琰两个馍馍, 又塞给宋暨一个。
宋暨咬一口, 平日里几口就能吃两个，现在含在嘴里咽不下去。他捂着肚子跟宋暨哼哼，“哥, 歇会吧？”
宋琰拧眉看他一眼, 拧眉骂一句, “毛病。”
话虽这样说, 却也停了下来。前面羊肠小路, 树林没之前那么茂密，阳光大喇喇洒在地面。因为少有人行走，路面上有浅绿野草，但挡不住飞扬尘土。
一切看起来温和平静，与早上一般无二。
可宋琰看着小路尽头，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旁边好像有什么动静，他舔一下唇，没在意。过一会，云清飏搡一下他肩膀，在耳边轻柔说一句什么。
宋琰没听清，他握紧手上剑鞘，拇指摩挲一下，收回视线，问，“嗯？什么？”
云清飏无奈，手里杯子递给他，“喝口水。”她撩起裙摆，也坐在他身边，偏头，“怎么还不吃饭。”
原本焦躁心情因她平静不少，宋琰放松些许，往后靠在车门上，咬一口手里东西，这才注意到异样，“宋暨呢？”
云清飏往西边山坡那儿看了看，“他肚子疼，刚才扶着树呕了半天，你都没听见？”
宋琰拧眉，“去多久了？”
云清飏奇怪看他一眼，“没多久。”她往后去拿小碗，挑了萝卜喂他嘴边，“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宋琰咽下口中东西，而后缓缓舒一口气，手过去搂她腰在怀里，“是有点崩过头了。”他笑一下，“给抱抱就好了。”
云清飏被他吓一跳，下意识往后看一眼，没见宋夫人出来，这才松一口气。她轻轻掐一把宋琰，往旁边蹭一点躲远，“你别放肆。”
宋琰弯唇，不再闹她。
又过半晌，马吃完袋中草料又有了精神，但宋暨却一直没回来。宋夫人有些担心，下车去寻，车上就剩他们两个。
微风吹过，今个儿天热，不似往前清凉，反倒带着些温吞。云清飏待着无聊，絮絮念念和他歪着头聊天，
宋琰撑着下巴听着，偶尔点下头，眼神落在远方，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云清飏气的瞪眼，看他侧脸半晌，伸手推他一下，“你这样子，好像我哥哥。”
宋琰终于有了反应，偏头看她，瞧见她眼里流露出的淡淡哀伤，心疼一瞬，摸摸她头发，“别再胡思乱想。”他顿一瞬。
“……”琬宜被他弄得没了伤感心情，抹一把鼻子，低头嘟囔，“可我真的好想他。”
宋琰叹气，把剑放在一边，掐着她腰让坐在自己腿上，下巴顶着她发顶，“能不能往好处想？出事时你哥还在边塞，老皇帝的人哪里那么快就过去，说不定听到什么风声就先跑了呢。真是个败家妹妹，总念叨着哥哥不幸，你哥要是知道，揍你我可不拦着。”
云清飏不说话，宋琰嘬一下她脸颊，笑着逗她，“可千万别哭。要不然让我大舅哥看见了，怕不是要打死我。”
云清飏抹一把他口水，哼一声，“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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