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沾了血，却不能让云清飏闻着腥。
她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只要好好的就成了。
她就该永远那样纯粹的，不染污垢，温柔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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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飏心中惦念宋琰，几乎一夜未眠。她不想让宋夫人担心，就自己抱着阿黄蜷在一角，盯着车窗里泄进来的一丝光线发愣。
也不只怎的，她期间几次乱了心跳，最后又慢慢平复。云清飏叹气，暗自祈祷宋琰平安无事。
宋暨把宋琰的话都记在心里，疾行一夜，无半分差错。马车在山间小路中穿梭，把故土甩在身后，刚开始还下起小雨，后来雨停，明月被洗过一样，纤尘不染，亮的出奇。
云清飏辗转反侧，实在难受，悄悄坐起来，撩开布帘往外瞧。
树影婆娑，泥土新香，她抬头看，圆月挂在正当空，一片皎洁无暇。
那种感觉，就像一只温柔眼睛在默默注视着你，满含善意。云清飏盯着它出神好久，等到脸颊被冻的有些发麻，才又回去躺下。
她想着，刚才的某一瞬间，宋琰是不是也正抬头看月亮？
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到了浠水城。
宋暨停车歇着，一夜未眠，他已经有些精神不济，强撑着给马嘴上套了草料袋，频频打哈欠。
云清飏披衣裳出去，拍他肩膀让他进去躺会，自己则坐在车前，靠着车门望向远方发愣。
旁边是片杏树林，二月杏花开，粉的白的，正盛。
鼻端隐约传来花香味，配着清晨露水清冽，沁人心脾。云清飏仰靠着，手臂抱在胸前，眼神瞟过那片杏林，忽然忆起以前学过一句杏花诗，但盘旋在唇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思绪飘散，又想起，以往的某个夜晚，宋琰抱着她耳鬓厮磨留下一点点细碎红痕，好像红色杏花。
他笑着捏她耳朵，说，“以后要是个女儿，名字就叫.春杏，多好听。”
云清飏当即阻止，但他听不进道理，非要叫.春杏，振振有词说了一通理由，死皮赖脸。
云清飏气的咬他一口，背了身子，半天没理人。
……太阳从东方露头，还不热烈，眼睛可以直视。金色的，色调温暖，染红旁边云霞。
她叹口气，闷闷想着，谢安怎么还不回来。
就下一瞬，马蹄声从远方传来，踢踏着踩过石子和野花。云清飏抬头，看见上面那抹身影，冲她挥了挥手，很快就到面前。
宋琰下马，奔袭一夜，身上还有寒气，他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张开双臂，笑，“嫌不嫌冷，过来抱抱？”
云清飏眼眶润湿，提着一夜的心终于放下，跳下马车扑到他怀里。
宋琰低头，亲亲她眉眼，神色与往常醒来后亲近她无异。他摸摸她脸颊，问，“待会吃小笼包，好不好？”
云清飏鼻尖蹭一下他胸前，温声回应说好，顿一下，又补一句，“要吃肉包。”
宋琰撇唇小声骂，“怎么不馋死你……”
云清飏扭动着躲开他，又被搂回怀里。她笑着用肘弯捶宋琰腰侧，目光随意打量四方，身后男人气息沉稳，她安心，没了顾忌。
那句诗终于跳进脑海里。恻恻轻寒剪剪风，杏花飘雪小桃红。
太阳升起，新的一天，也是新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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