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在眼前一闪而过，转眼冲出院门，不知跑哪里去。那边鸡鹅刚吃完食没多久，大多安静窝在篱笆墙里，卧着小憩。
宋琰目光扫过这一切，觉得奇异安心。
他想去改变一些东西。只是不知道，天意由不由得人。又一天风平浪静度过，只傍晚时起一点涟漪。
有樵夫上山砍柴, 回来时路过门口, 宋夫人相熟, 正好聊两句, 再进门时, 脸色却不自然。
云清飏放下手里东西，忙忙过去扶她手臂，问, “怎么了？”
宋夫人蹙眉, “刚才张樵说, 他今日去北山砍柴, 为了路近, 走的断崖那条路, 却在底下看见摔了个人。”
云清飏愣神, 看她神情, 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是谁？”
宋夫人摇摇头，放松肩膀往屋里走，“不知，只说崖边枯枝上挂一条桃红腰带, 底下像是个女子。”
民风质朴，女子穿着大多素净, 尤其冬天, 没几个穿艳丽颜色。听她这样讲, 云清飏脑子里第一个闪现的名字就是宋芙，宋夫人眼神闪烁，想必也是这样认为。
但只这一条，并不能判断出什么。
天色渐暗，远方云霞灿烂，隐隐能看见掩在虚无下的巍峨山影。宋夫人不再去想这事，拉着云清飏推开厨房木门，“快做饭，宋暨待会就能回来，所以也快。”
她缓一缓心神，又恢复如常，偏头笑，“不是要去看花灯，做简单点就行，留着肚子逛夜市。还有，别光顾着玩，回来时给我们带点酥饼儿。”
云清飏羞涩抿下唇，心里怪宋琰往外说的这么早，“晓得啦。”
说要做简单，最后还是三菜一汤。
云清飏惦记着宋夫人口中的夜市繁华，只吃小半碗，宋琰没说别的，只最后又给她盛半碗汤。
云清飏想要洗碗，被宋夫人拦下，外面裹一件硕大披风，推搡着出去。
宋琰解开拴马的绳子，院口被灯笼照亮一小片儿。他把云清飏抱上来，回头和宋夫人摆摆手，两人驾马离开。
云清飏夜间没出过几次门，现在看着周围飞速倒退的黑色魅影，觉得惊奇又好玩。
宋琰空出一只手环紧她腰，低语一句，“看着没，荒山野岭，说不定还有野狼。以后不老实，给你丢出来，怕不怕？”
云清飏小声“嘁”一声，往后去掐他腰，被攥住手腕。宋琰垂眸，“骗你的，就算你上房揭瓦也舍不得啊。得好好养着，以后给我生娃娃，我就靠一边，看你们满炕爬。”
他唇舌温热，云清飏颤酥一下，又被他话臊的不行，狠狠拍下他大腿，“看路！”宋琰轻笑，也不再闹她，一路奔驰。
到夜市去有两条路，一条过花街，一条是普通大路，只稍远些。
宋琰本不愿带着云清飏经过珠翠楼那样污秽的地方，但走另一条时，遇见地痞聚众斗殴。
远远望去，半昏暗的街上站几群人，手中家伙事儿齐全，骂骂咧咧戾气正盛。宋琰低骂一声，没去凑热闹，调转马头往回走。
初五刚过，珠翠楼又变成原来热闹景象。姑娘们不嫌冷，巧笑倩兮站门外招揽客人，白花花肩头露外面，正滴水成冰的时候，抹了口脂的红唇也微微泛白。
宋琰厌烦那股挡不住的脂粉气，伸手捂住云清飏眼睛，喝了声“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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