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没化，云清飏盯着他衣摆上粘的一点雪粒瞧，有点出神。宋琰走回来，敲她额头一下，“看什么呢？”
云清飏摇摇头，伸手想去拍他下摆，还没动作，就被宋琰捂住双耳。
下一瞬，爆竹声响，震耳欲聋。红色碎屑飞舞漫天，硝烟味入鼻，云清飏兴奋瞪大眼，忘了之前事情，只顾看着地面上热烈景色出神。
宋暨也激动，跳起来大喊，被宋琰踹一脚，老实许多。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这句诗云清飏小时就会，可直到如今才明白个中滋味。
原来，年还可以这么过。
耳边响声渐渐消失，只剩尘埃在风中飞舞，云清飏揉一揉脸颊，回身仰脸看着谢安。
他神色柔和，伸手把她翘起的一缕额发按下去，微微弯身对上她双眼。
云清飏滞住，宋琰笑，唇过去吻她唇角一下，似是叹息说一句，“我们家小飏十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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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欢愉气氛，可不知怎的，听他这样喃喃低念，云清飏竟觉得鼻尖一酸，有些想哭。
过去生活不算平静，未来想必也会有不安宁。但至少，她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山。
云清飏眼睛红了，宋琰拧眉，忘了说下一句，只顾着去安抚她。
宋暨识趣回屋，外面留给他们，天上无月，风不算多冷，甚至难得有些温柔。
这么一折腾，直到睡觉时谢安才想起，话没说完。
其实他想说的是，“我们家琬琬十七岁了，是时候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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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断断续续吃到初五，总算吃完。曹杰愁眉苦脸过来控诉他几次，谢安也不能再留家里，吃过早饭后，便就去了小九门。
只是这次，心境和以往完全不同。几天而已，再看见这乌烟瘴气之地，他只觉心烦。
二楼拐角处的花瓶不知被谁给弄碎了，架子上空空如也，地面上还残留一片碎瓷。谢安靠着栏杆站一会，便就想要进门。
刚走到门口，曹杰就噔噔噔跑上来，唤他一声，然后笑嘻嘻给他扔来一个肉包子。宋琰接住看一眼，“什么馅？”
曹杰嘴里鼓鼓囊囊，“猪肉大葱。”宋琰塞回给他，“不吃。”
“……”曹杰翻个白眼，讪讪接回来，又提起另一件事，“哥，陈磬这几天总来，说想再见见你。”
“懒得理。”宋琰拍拍手，神色淡淡，“随他蹦跶。”
“你那天看他一眼就走了，一句话没说，他那针尖心眼儿，肯定心里记恨。”曹杰咽下嘴里东西，又咬一口，“听说他最近小人得志，不知从哪认了个爹，好像大有来头……哥，你说，他会不会因为那年的事儿，跑来跟咱们算计？”
宋琰沉着脸，半晌没说话，目光悠远望着门口，没什么焦点。忽然间，他眼睛一眯，脊背也挺起来。
曹杰注意到他异常，随着看过去。见个黑色人影，带三个随从，正从马车上下来，要往门口走。
是陈磬。
高瘦男子, 但看着并不多健壮，反倒让人觉得脚步有些发虚。黑色长袍，下摆金线绣边儿, 长相端正, 仅两颊过瘦, 端着是个浊世佳公子做派, 只眼里精光出卖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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