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飏把他手指抖下去，还没开口，就听那边有人唤他名字, “宋琰哥哥！”
这声音, 黏腻腻, 含羞带怯, 又夹杂隐隐欣喜, 宋琰眉一拧，胳膊上爬了一层鸡皮疙瘩。
云清飏睨他一眼，甩手坐桌子边上，抓了把韭菜放面前，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也没要帮的意思。
顿一会，那边传来两人对话，一人急迫期待，一人冷淡疏离，满满嫌恶。
张枣儿问，“宋琰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宋琰拧眉，“谁你哥哥。”
“……”张枣儿顿一下，转而便就泪盈于睫。她不笨，知道宋琰不喜那称呼，便就不提，只道一句，“你忘了枣儿吗？”
听她这样讲，宋琰恍然明白刚才琬宜为什么会把枣吐他身上，原来是因着膈应这个。
张枣儿看他神情，心底却升起喜悦，“你想起来了？”
宋琰懒得和她纠缠谁是谁这个问题，他只记挂着面前这人欺负过他女人的事，语气不善，“听说，你挺自信的？还要留我家里，挤兑我们家姑娘？挺有脸啊。”
张枣儿没想到他竟然开口就提这个，下意识偏头看云清飏，对上她眼神。
云清飏没什么表情，只端正坐着。韭菜剥好一半，整齐摆在一边，她指尖还拈着一根，见张枣儿看过来，缓缓撕下外皮，甩手扔在地上。
简单动作，可放在这样的场景里，总让人觉着带些挑衅。
张枣儿拳头在身侧攥紧，再看向宋琰时委屈带上哭音，“枣儿冤枉，这都是姐姐的一面之词，算不得数。枣儿初来乍到，怎么敢惹姐姐不悦，只顾着干活，不敢造次。”她抹一把泪，把衣领往下扯扯，露出三道血痕，还凝着痂，“而且，姐姐的猫抓了枣儿……”
她姿色算是中上，梨花带雨样子看着便就惹人怜惜。
张枣儿把泪把握的恰到好处，只一滴缓缓滑落，留在唇角边，话说半句，惹人遐想。宋琰却一点没注意到，只顾盯着云清飏瞧。
她坐背光处，烛火晕黄在周身投出暖暖影子，腰杆直着，眼睛望向他。
倔强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赌了好大脾气，宋琰摸摸鼻子，走过去坐她身边，“那阿黄弄的？”
云清飏烦躁，平日里冷静自持，现在半分剩不下。听见张枣儿在那娇滴滴软绵绵地颠倒黑白，她心里烧一团火，把桌上烂掉的韭菜叶子都扫到地上，垂眸不说话。
那边，张枣儿又说，“这也不怪姐姐，是枣儿自己不小心，看猫吃的少，想给它再喂条鱼……”
云清飏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个旁边白薯，朝着她扔过去，本就是吓唬吓唬，谁想到张枣儿一直腰，正好砸她头上。那边又是一声娇呼，倒下去，喊一声，“宋琰哥哥……”
宋琰实在没绷住，搂着云清飏腰笑出声。过会儿，他拍拍她的背，哄一句，“得了，消消气，跟那什么东西较什么劲儿啊。还知道和人掐架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气性这么大。”
说完，他又往人脖领里闻闻，“啧，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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