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如何，他的面子都过不去。再见着云清飏，他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样的姿态来，就只能避而不见。
今天回来，他其实本来的打算是寻个由头狠狠骂她一顿，给自己寻个台阶下。
但是看着她那张脸，宋琰嘴开了又合，半句狠话说不出来。
他跟自己说，算了吧算了吧，小丫头片子较什么真儿，等她给个台阶，自己顺坡下驴得了。
但是宋琰在桌前等啊等，旁边茶都放凉了，琬宜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琰心里那个气啊，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
宋夫人瞧他一眼，“你怎么了？”
宋琰深呼一口气，总算找到了一个发泄点。他伸筷子敲了敲装豆腐汤的碗，问，“这是谁做的？”
云清飏动作顿一下，抬头看他，小声说一句，“我。”
听她这样说，宋琰眉头舒展，心里敞亮了不少。他把筷头往桌面上墩了墩，啪的一撂，骂一句，“真他娘的难吃！”话音落，起身即走。
“……”云清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瞟一眼对面宋琰的碗，轻轻嘟囔，“难吃你还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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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一点的时候，云清飏坐在炕上无所事事地剪窗花。她披件小袄，手上动作着，心里却还是翻来覆去想着宋琰的事。
这事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宋琰的心思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无非是下不去脸，等着哄。
云清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低一些姿态，他脾气差，她就担待点吧。
宋夫人睡的早，灯早就熄了，云清飏轻悄悄起床，到厨房去取壶酒，拿屋里炉子上温。
宋琰向来喜好睡前小酌一杯，她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一壶竹叶青，并不烈，睡前喝正好。云清飏推门看看，宋琰屋里灯还亮着，窗户上映着他的影子。看姿势应该是靠在墙上，曲一条腿，闲散舒适的样子。
云清飏不敢自己去，就去拽拽大猫的尾巴，“阿黄……你替我送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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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正望着棚顶发呆，门口突然传来阵响动。他心思一动，以为是琬宜来了，赶紧思考着自己应该摆出幅什么样的表情。还没想出来呢，又响起几声猫叫。
宋琰狐疑下地，开了门，果真空无人影。
他低头，瞧见正窝在自己脚边的黄猫，背上紧紧缠着一壶酒。他舔一下唇，视线往对面看过去，心下了然。
“为什么是你送？”宋琰蹲下，脚跟空悬着，腕搭在膝头，手指头戳戳阿黄脑袋，“她人呢？”
阿黄听不懂，只乖顺趴着，宋琰撇撇嘴，在外头吹半天冷风，也够了。
他摸摸鼻子，最后还是把酒给解了下来，“得了，你回去跟她说，爷不计较了，但下不为例。”
他哼哼一声，“再有下次，吊起来打。”
狠话撂的够了，宋琰拍拍身上土，拎着壶把儿转身进屋。他回头，冲阿黄抬抬脚尖，语气轻松不少，“回去吧，爷今晚就不留你了，把话儿给我带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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