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动作一顿,接着蹬上靴子,转头带着笑意看她,“怕了?”
云清飏一滞,伸手搡一下他肩膀,宋琰配合地歪斜一下身体,然后正色。
他手搭在脖子后头,说,“爷是正经人,不干那有违律令的事。干什么之前都要跟官府备案的,咱得按契走,不能落谁把柄是不是。”
宋琰拉扯一下云清飏袖子,问她,“知道我们最喜欢做什么事儿不?”
云清飏思索一下,试探问出口,“挑手筋?”
“屁。”宋琰骂她一句,狠狠揉一把她头发,“老子最爱做的事,就是立契给人画手印。有了那张纸儿,赌场开了这么多年,经过的风浪数不过来,就没翻过船。”
云清飏半张脸埋在衣服里,没说话。
宋琰冲她勾唇乐一下,“咱这做的,是正经生意。”
“那,你说的那句话就是假的了?” 云清飏跟着他乐,手搓搓脸颊,“吓唬他们的?”
宋琰故意逗她玩儿,说的阴阳怪气,“没啊,半真半假。那人见不得人的事干太多,最后被别人给抹了脖子,家人不愿意给他收尸,就丢乱葬岗去了。”
他挤挤眼:“所以说啊,恶人天收。你看我就很好,虽然明面上不太光彩似的,但我多善良啊。”
云清飏被他逗得受不了,捂着肚子笑出眼泪。
宋琰不依不饶,搡她手臂,“爷不善良?”
云清飏认真看他一会,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她温声道,“呐……还行吧。”
宋琰哼一声,把折腾掉下的衣裳重新披她肩上,袖子绕前面系紧,“善良也得分对谁。”他戳她脑门一下,“我看我对你就挺好,啊,还有你那只蠢猫。”
“嗯……”云清飏恬静垂头,又瞥他一眼,故意臊他,“谢谢三爷了。”
听惯了人叫他三爷,但这一声,和谁叫的都不一样。
软软甜甜的,搔的人痒到了心坎里,宋琰恬不知耻,闭眼享受,“再叫一句。”
云清飏不愿意,自己爬下石头,“天快黑了,伯母该着急了,快点走了。”
“啧,小白眼狼。”宋琰睨她一眼,也跟着跳下去。
还没站稳,他长臂一伸,顺手把云清飏扯近,云清飏惊呼一声,抬头撞进他眼睛里,幽黑如墨,不像以前那样冷淡不善,反倒带些温柔。
她别开眼,问,“做什么?”
“啊……刚才忘了夸你了。”宋琰笑,伸手掐掐她耳垂,声音低低,“好姑娘,今天真给爷长脸。”
月明星稀,天擦黑,屋内灯火如豆。
自那事已过去几日,那晚宋夫人只当她贪玩,见宋琰伴她回来,也没多问。
纪家兄弟就像是投入平静水波的小石子,激起一点涟漪,而石沉水中后,了无痕迹。
许是宋琰做的太好,让她足够安心,云清飏并没受多大影响。
只第一晚做半宿梦,以后日子一如往常。鸡鹅,针线,阿黄,偶尔陪宋夫人学着做饭。
—————
日子平淡却充满生趣。这日宋琰回来的早,正好赶上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