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半晌没说话，安静立着，黑眸里蕴藏滔天怒意。
曹杰看他一眼，暗地里叹一声，从那事以来，已是多年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了。
宋琰脾气不好，但平素里冷脸也只是小打小闹，并未动过真气。
这次……
曹杰摸摸手臂，他不怀疑，要是这两人再多说错一句话，宋琰可能真的会当场废了他们。
天空云朵飘过，遮挡住日光，巷子里暗下来，风吹过，冷的让人打颤。
云清飏瑟缩一下，宋琰安慰抚一下她散下来的发，单手搂住她腰，扯了外衣披她身上。
把怀里人裹得严实，宋琰扶住琬宜后脑，让她脸埋进自己肩窝，终于对面前跪伏的两人说出了见面后第一句话。很轻的声音，带些嗤笑，“后悔吗？”
这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闻言，纪四再也忍不住，跪爬去他脚前，拼命叩头，“三爷，三爷，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只要您说话，小的绝对不敢不听，您要是不想再看见小的，咱们立刻就滚，滚出临安，再不敢污了您的眼……”
“嗯。”宋琰听他说完，淡淡点了点头。过一会，他又问，“那一百两银子，你还是不还？”
“还！小的倾家荡产也会还。”纪三也爬过来，满手泥污，脸上泪痕交错纵横，“小的马上就卖了家里的田和祖产，二百两也会还。求您了，三爷，饶我们这一次吧……”
“这么诚恳啊……可是，”宋琰扯一下嘴角，眼睛眯起来，“爷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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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字，如晴天霹雳，话落后，纪家兄弟的脑子里都是懵的。
他们睁大双眼，却找不准焦点，听着宋琰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词，瘫在地上，手脚软的爬不起来。
他说，“动过老子东西的人，最后都死在乱葬岗。动了老子的人，你猜你会怎么样？”
纪四缓神更快，惨叫一声后转身往前爬两步，被宋琰一脚踹在背上，又跌倒。
宋琰走过去，脚尖踩住他手腕，缓缓使力，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纪四已经叫不出来，只能绝望张着嘴，泪汩汩从眼角落下。
云清飏惊惧，搂住宋琰脖子的手臂更紧，紧闭双眼，一声不吭。纪三怕的缩成一团，过会，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突然一亮。
他跪起来，抖着声音喊云清飏，“姑娘，姑娘，我们错了，知道错了，再也不敢犯了。您求求情，帮我们这一次吧，以后我们哥俩做牛做马报答您……”
宋琰眸色更冷，转身一脚踢上他肩膀，纪三半截话卡嗓子里，痛苦倒地。
云清飏吸一下鼻子，脸颊磨蹭下宋琰肩膀，无助的小动作，可怜像只猫。
宋琰僵一下后背，以为她心软。他移开脚，顿一下，终究拨开发丝去看她的脸，低声问她的意思，“小飏……你怎么想的？跟我说，嗯？”
“……宋琰，”云清飏哭的眼皮红肿，沙哑嗓子喊一句他名字，又呜咽出声。
她说，“我不原谅，他们欺负我……”
“他们还说要卖我去珠翠楼。”
听这句话，宋琰心里咯噔一声，猛地侧头，再看向面前两人的眼神杀意毕露。
曹杰心里一惊，往他身边迈一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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