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盯着讲台上唾沫星子横飞的老教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他就不该答应安迷修来听这无聊至极的历史讲座。
老教师推了推夹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敲了敲桌子,咳嗽一声,提高了音量:“接下来,我们讲圣空王国。希望大家认真听着。”
底下传来一阵哀嚎,老教师装作没听到,自顾自的开始讲起来。
“圣空古国,以美乐,宝石,和那位皇子而闻名天下。”
“传说这位皇子十七岁时遭遇不测,不幸丧命。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从这位皇子的棺材里爆发出一道刺眼白光……他被神带走了。”
格瑞听到这,抬起了眸子,手中的钢笔“啪”的一声掉下,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怎么说呢……奇怪的感觉。
格瑞翻开了那本自上课以来他就没有动过的历史课本,撑着头,认真听起来。
“godrose,那位皇子叫godrose……”
――
“神,请让我见见您。”
身着灰色衣装的男人单膝跪在铺满玫瑰的地上,虔诚祷告。
教堂外,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啪”的炸开一条裂缝,随即轰隆几声,大雨如盆倾。
男人抬头,轻轻放下手中的玫瑰,道:“神,请让我见见您。”
无人应答。
“godrose,如果你在的话,如果你在听的话,请回应我。”这一次,男人并没有用敬语,白发缓缓落至眼前,遮住了一半的视线。“我的父母亲为了保护我而死,我的家乡,也为了我惨遭非人之物的毒手,我回不去了。”
他似乎听到大火燃烧时噼里啪啦炸耳的声音,听到凄厉的尖叫声……
闪电照亮了整个教堂,他依然跪在地上,重复着:“只有您能救我了……请让我见一见您。我是您的信徒,格瑞。”
“哒”
先前被他放在地上的玫瑰被人捡起,那人伸出手,轻轻抬起了格瑞的脸,嗤笑:“想见我,为什么祷告时一直低着头?”
godrose将那玫瑰插回格瑞外衣的口袋里,挥了挥手,教堂“啪”的亮堂起来。
格瑞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位神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啧,一直跪着干什么?跪给谁看呢?起来!”godrose拍了拍袖口的灰尘,厉声道。
“您能救我吗?”
“这有什么?我可是神。”
格瑞点头,站了起来,退后两步,行了个礼:“那么,请您跟我走。”
“喂……”godrose抽了抽嘴角,指了指外面,金眸里满是不情愿:“就不能等雨停了再走吗?”格瑞沉默片刻,淡淡开口:“好,听您的。”
godrose找了个干净的座位,坐下,闷闷道:“喂,格瑞,你别叫我godrose了。”
格瑞在他身边坐下,问道:“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不喜欢啊!不许这么叫我!”godrose脱下洁白的外衣,盖在格瑞身上,放缓了语速。
“嘉德罗斯,我其实是叫嘉德罗斯。”格瑞摩挲着这外衣,“嗯”了一声,紫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欣喜。
格瑞转头,看着嘉德罗斯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心中微微一动,神使鬼差的伸出手。
不,我在干什么?
这么想着,他收回了手。
神,是完美洁白无瑕之物,岂是他这种肮脏污秽不堪的人可以触碰的?
“嘉德罗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格瑞闭上双眼,回想起自已以往的种种,罪恶感油然而生。“神……我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在生活,还是在做梦了。”
嘉德罗斯闻言,笑了,嘉德罗斯说,喂,格瑞,我可是神啊,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你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全部知道……你觉得,我知道吗?
有风漏了进来,扬起一地的花瓣。
美丽而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