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糕点铺距离只有十几步之遥，唐暮却不知道怎么踏进去。他背着兄长仓惶奔回山门。
门派，门派一定会救哥哥的。他们那么看重哥哥，长老们都说唐昭是个可塑之才。一定会救他的，长老手里还有那么多灵丹妙药！
魔界
唐暮心底嗤笑一声。半个月前的自己简直天真到可笑。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凭什么会得到那帮小人的施舍？
“唐暮，魔军召集的如何？”
唐暮重新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的高位上。上面坐着的英俊男人发号施令的样子机械空洞，更像是一具没有情感的空壳。
这个人正是重衍，自被修真界对峙后外界看似沉寂已久的北部魔王却在筹备一场大战。
“回王，北部魔军已经召集完毕。几天前已向南部魔王递信但仍未有消息，西部魔界直接断绝了跟我们来往。”
“事已至此，战与不战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王说的是。”
唐暮冷漠地认同着。自他进入魔界以来一直如此。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重衍就已疲惫不堪，他神色恹恹地摆摆手。
唐暮沉默地退下，他已经习惯了。自他进入魔界见到重衍就是这样。那个大名鼎鼎的北部魔王常常只说了几句话就神色疲惫。常常还需要旁人搀扶。
此刻，重衍就像一个僵直的木偶被旁边着黑衣的人搀扶着向后殿走去。
明明在修真界刚刚与魔界摊牌的时候，北部魔王还积极地寻找可以拜托嫌疑的证据。可谁也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三天，他却开始筹备两界之战了。前前后后的性情也大不相同，短短时间内就像变了一个人。可就算如此，谁也不敢对高座上的那个人提出质疑。
“师尊，我最近怎么总是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就在刚才我对唐暮说了什么，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会这样！”
重衍定定地看向眼前着黑衣的人，明知道这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尊。可他偏无端生出许多疏离来。
他试图拽一下眼前人的衣袖却被不着痕迹地躲过，不由地愣了愣。他定了定神，再开口时小心翼翼：“师傅？”
过了一会儿，才从黑衣人那里听到一声低沉的回音。
“嗯。”
这道声音更像是从天边飘来，强行拉回了说话人远飞的思绪。
他也曾这样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人。他也喜欢唤他师尊，虽然那人不喜欢也从没得到过回应。但只要一直有他的陪伴，他就已经知足了。他本以为这个愿望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可为什么天道连这么卑微的愿望都不肯满足他！
他恨！他恨天道为何要这样对他赶尽杀绝！他恨世人为何要这样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傀儡秘术！他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留住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因为你失了心。”
只听到黑衣人响起的声音冷漠，声音里的一丝情感波动还未显露就被深深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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