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御辰烦躁的挥挥手:“朕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没有用的,朕想知道的是谁告诉太后,柳氏的消息?”
洛清婉看着夜御辰:“是臣妾。”夜御辰死死盯着洛清婉:“你……你再说一遍,是谁?”洛清婉微微一笑:“陛下没有听错,是臣妾。”
夜御辰挥下茶盏:“洛清婉!你放肆!”洛清婉依旧笑着:“陛下息怒,并非臣妾有意告知,而是太后再三追问。
臣妾只能如实相告,椒房殿数人,还有碧落姑姑,皆能为臣妾作证。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碧落看着太后这棵大树已经轰然倒塌,如今深宫生存,唯有靠着这位皇后娘娘只能应声道:“回陛下娘娘所言,句句属实。”
夜御辰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众人告退,夜御辰忽然抬起洛清婉的下颚:“为什么?”洛清婉浅浅一笑:“什么为什么?陛下这倒把臣妾问糊涂了?”
夜御辰冷笑一声:“你知道朕在问什么?”洛清婉收起笑容:“为臣妾那个出生还未睁眼,便夭亡的女儿讨个公道。为陛下的嫡女讨个说法。”
夜御辰负手而立:“柳映月已死,你还要怎么样?”洛清婉缓缓站起来:“陛下不是不知道臣妾那个药,到底被谁动了手脚。
陛下也不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指使柳映月推臣妾。陛下也不是不知道,太后有多厌恶臣妾。
自从臣妾进宫,太后处处紧逼,次次针对,臣妾都不说什么。是臣妾的姑母……欠你们一条命。”
洛清婉擦了擦眼泪:“臣妾以为臣妾的退让容忍,可以让太后看在臣妾处处懂事的份上,不再针对臣妾。
臣妾不奢求太后谅解,可臣妾万万不能看着太后残杀臣妾的孩儿,无动于衷,臣妾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如此痛苦,差点搭上臣妾的性命……
是……臣妾的姑母,当年做了一件蠢事,害死了陛下的亲妹妹,太后的亲生女儿,所以太后只要将她的丧子之痛,再强加给臣妾吗?
陛下,您知不知道这些日子,臣妾自己都不敢见那个孩子?渺渺数月,寥寥几面。臣妾就怕看见那个孩子,想起了和那个孩子,长相相似的我的苦命的女儿啊!
臣妾在怀他们的时候就已经绣好了,衣裤衣裙,可如今衣裤倒是用上了,可衣裙却再也再也没有人穿了……
陛下,你可否知道臣妾深夜是有多恨吗?她是贵为太后,难道就可以随意将自己的痛苦加诸于他人身上吗?
臣妾是洛家女,臣妾母家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可臣妾母家满门抄斩,除了臣妾和臣妾的兄长以外,无一幸免。
臣妾想着这些人命也够抵,您的亲妹妹了吧?可是太后娘娘,她还不甘心。她要臣妾断子绝孙,她要臣妾老死宫中。
臣妾不愿,臣妾不愿做困兽,只能奋起反抗太后娘娘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臣妾只能说,太后作茧自缚,怨不得旁人。
但凡太后心存一丝良善,半点良心,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太后咄咄逼人,非要臣妾死。非要置臣妾和孩子与死地。
臣妾不得不反击。女子本弱,为母则钢。臣妾自然不愿意。陛下若要怪,臣妾受着,只求陛下不要怪罪我们的孩子。
他才数月大,臣妾这个做娘亲的都没有好好陪过他一天,不是臣妾不想而是臣妾不敢,臣妾害怕啊……臣妾身处宫中一无盛宠,二无母族,三无权利。
若是可以的话,陛下便让臣妾带着孩子在宫中,平安一生吧……当你的皇后太累,臣妾不当了。”洛清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