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天下又如何……”
老板娘靠窗边,低下眼眸。微风吹过,带起她的丝丝长发。
“主人,你总说世间法则,有得必有失,为何要帮蓝白露?”赤瞳兔趴在桌子上,看着老板娘,她血一般的眼睛里,印出老板娘的样子。
“不知道,不知道”
老板娘有些恍惚,她不知道是因为何种原因,她似乎,也曾拼命守护着哪里,结果,似乎不尽人意。
“主人?”头上的白色小花摇了摇,绿衣随风而起,他在发呆的老板面前晃晃,“主人?”
“何事?”回过神的老板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头顶着白色小花的男人,有些无奈。
“木偶说有客人”绿衣小花退开,站到老板身后,随后就响起阵阵铃声。
“欢迎光临名字,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它可有故事?”老板看向门那儿。
只见一女子披麻戴孝,她步伐优雅,坐到老板面前,行个礼:“公子,作何称呼?”
“姑娘称我为老板即可”老板端正了一下坐姿,淡淡开口,“姑娘,你的名字”
“小女子来,并不是寄小女子的名”女子看着老板,拿出发丝,“可不可以寄他人之名?”
“何人之名?他或她可愿意?”老板
“她是愿意的,不过是来不了而已,所以小女子来代劳”女子说着,嘴角扬起苦笑。
“她是何人?”
秦岭淮河沿岸,盛产歌女,一顾倾城,再顾倾人国。
风满楼的双生花,举国皆知。
姐姐临安,一曲琵琶断人肠。
妹妹长安,一舞倾城勾人魂。
“各位爷,今儿个,我们临安和长安一同出演,可要拿出你们的热情来”
一人弹一人舞。
长安坐在她的厢房中,看着窗外,眼神有些呆滞。
“什么事让我们长安姑娘如此?”声音传来,长安抬头,却直接对上了,不得不说,眼前这张脸,很好看,可是,这样的把戏,她见得太多。
“有点冷艳”来人随势坐下,笑看着长安,“今天本王买下你,所以可以不用出演”
“王爷买我一天,就是为了让我休息?”长安听着,理理衣裳。
“当然不是”王爷说着,突然上前,一把拉住长安,直接跳窗而出。
“你叫长安,往后叫本王故里”
长安缓缓睁开眼,竟梦到那时,不觉可笑吗……
那一夜,二王爷带着长安骑马射箭,游街乘船,看街头表演,看水上烟花,好不浪漫。
“长安归故里,故里却没有长安”长安看着黑漆漆的牢房,以及自己出血的双手双脚,眼睛干痛,已经流不出泪水了。
二王爷带长安出游的第二天便用千两黄金将长安带走,安置在他府中。每日陪着她,对她驱寒问暖。
她原以为这位王爷不过是虚情假意,却没想到三年过后,他依旧如当初那般对她,她心动了。
只不过老天打脸太快,她才刚刚把心交出去,就换来这样的结果。
“长安,皇上已经容不下本王,你快点逃走”二王爷一脚踢开门,拉她出门,示意她离开。
“那你怎么办?”长安抓住二王爷的手,急切的看着他。
“本王就连王妃的位置都给不了你,强行将你留这么多年,已经很满足了”二王爷说着,看一眼身后的侍卫,他们见了,上前带长安离开。
马车在疯狂行驶,长安的心却比之更急:“停车!”
“长安姑娘,我等奉王爷之命,必须把你安全送到”
“我叫你们停车!”长安突然钻出来,以匕首要挟。
那人停下车:“长安姑娘,你这样很容易让马车失控,伤了你,我们无法向王爷交代”
“怎么回事?”长安收了匕首,冷眼看着那人,“皇帝一直都没动过几位王爷,为何此时对王爷下手?”
“长安姑娘,王爷送你走,就是不想让你掺和,你就别问了”
“说”长安说着,一把夺过缰绳,用力一拉,马车向着反方向奔去。
“新帝刚刚上位,自然不敢动王爷,这样不仅可能除不掉王爷,还让其他几位王爷与他反目,所以之前一直都平安无事”
“是因为皇后?”长安说着,想起了现在的皇后,丞相千金,果然是个好后台。
“不仅仅是皇后,朝中已有大部分是皇帝的人,自然想尽快除去王爷,毕竟王爷手里握有兵权”
“你去守着你家王爷”长安缰绳一拉,把那人踹下马车,自己长扬而去。
世人皆知她是风满楼倾国倾城的长安,却无人知她是江湖暗中一派的掌门。
她的父亲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大侠,而她是他父亲无人知晓的私生女。出于愧疚,她的父亲把他的宗门全部交给了她。
那一夜,京城战火纷飞,当今二王爷起兵造反,一举拿下皇位,新帝上位。
“故里,他是你的哥哥,你为何如此对他?”长安站在大殿上,看着坐在最高处的故里。
“长安,斩草要除根”皇帝龙袍加身,高贵无比,那些龙的刺绣,刺中了长安的眼睛,他笑笑:“以后别叫朕故里了”
“你的皇位是我帮你打下的,所以,这是功臣的请求,放了你的哥哥,以及弟弟”长安盯着皇帝,眼里的泪水瞬间滑落,“皇上,我不需要官位或者妃位”
“长安,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看来,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给我什么,才刚刚达到目的,就暴露原型”长安拔掉头上所以发簪,扔掉,“早就在绸缪了,不用这么麻烦,要抓就趁现在”
“没想到暴露得这么快”皇帝站起,拍了拍手,侍卫就冲进来包围住长安。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那怕,一点点”长安
“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皇帝走下来,“你确实倾国倾城,不过也不过是皮而已”
“你最好看紧我,不然若我重回,定让你生不如死”长安转身,自己走去,拉过侍卫,“带路”
这次让你抓,只是因为对你的喜欢。
“用得三年陪我演戏,真是委屈你了,李冀”长安爬起,她全身肮脏,血一般的双眼,在黑夜里发着光:“东方吹破少年梦,从此再无赤子心”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皇帝上位,杀了他的哥哥,以及其他王爷,在长安行刑前夜,大牢走水,长安,不见踪影。
“当初喜欢有多深,如今就恨多深”老板叹气,一旁的绿衣小花伸开双手,开出花来,霎时,花香四起。
“但是她对李冀的喜欢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女子说着说着,泪落,“她逃出牢房,甚至没有找李冀报仇,只是……成了人人惧怕的魔女”
“抢劫杀人,盗取皇家宝贝,不让百姓上税,甚至抓朝廷官员”老板语气平淡,“是有点坏人的样子”
“她为何不来,临安姑娘?”老板
“因为她已经不在了”临安
“被李冀杀了?”老板
“是”
牢房走水后,李冀追查长安下落,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躲的意思,处处与他作对,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临安,这个与长安有些姐妹之情的歌女。
两人的结识,临安在台上,长安在台下,一人唱,一人笑。
两人有着神似的身世,所以,一见如故,一见,便成了金兰之交。
“成将军,听说,你曾有一喜欢的女子?”李冀
“回皇上,确实有此事”成将军
“听说,风满楼的临安姑娘,学她的模样,学得如同一人?”
“皇上说笑了,临安姑娘学得并不像,因为她的眼里,没有临安姑娘的那份忧愁”
“看来将军是个情痴啊,幽尔公主已经去世多年,人人都说临安姑娘和她如同一人一般,也就只有将军能分得出来”
“皇上,幽尔公主是您的亲妹妹,您当然也能分得清楚”
“哈哈哈……那是当然!”
秦岭淮河:
“临安姑娘”
“什么事?”临安收回眼神,看着来人,“可是长安有信?”
“长安的信不重要”风满楼的老板娘把手里的信随便一扔,拉住临安的手,“重要的是,你可以与心上人共度一辈子了”
“什么意思?”临安一听,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皇上亲自下旨,要成将军八抬大轿的娶你过门”老板娘比临安还激动,说着,立马张罗,不出一会儿,风满楼就挂满了红色。
“呵呵”临安看了,笑,笑着笑着却哭了。无数次幻想着嫁于你的模样,却不想是一道不可不从的圣旨。
皇上下旨,一国将军迎娶一介歌女为妻,虽不成规矩,却无人敢说。
“皇命难违,抱歉”成将军掀开临安的红盖头,抱拳道歉。
“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临安起身,走到桌旁,拿起酒杯一饮而下,“将军请休息,妾身去偏房”
成将军看着临安的背影,只能无奈叹气。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抱歉。
临安坐在将军府,生活比起以前,奢华太多,只是也比以往寂寞太多,在这里,甚至收不得长安的书信。
每日坐等将军回来,又送他出门,如此日复一日。
“临安儿”临安正在院中弹着琵琶,这一声临安儿听得她精神恍惚,回头一看,长安就坐她身后的凉亭里,手提酒壶。
“长安,你……近来可好?”临安放下琵琶,要起身。
“临安儿,不要停,我想听”长安一身大红大紫的衣裙,太过显眼,只是临安看得满心的痛。
临安又坐回去,抱起琵琶,幽幽的弹起来,长安喝着酒,满脸笑容的听着。
“临安儿,你嫁于喜欢的人为妻,可曾幸福?”长安嬉皮笑脸,坐到临安面前。
“长安,我幸不幸福,或许无人知晓”临安停下,倒好酒,递给长安,“我终究不是幽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