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宋恩曦和往常一样去到学校。但和往常不同的是，她很期待今天的数学课。一想到可以看到宋言，心里不由地有些期待。

　　刚来到学校，宋恩曦打开储物柜放书包，拿上课需要的东西。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宋恩曦看到来电提示是宋泽洋，她立刻挂了。可是电话一挂，又打来了，宋恩曦再挂，他继续打。索性，宋恩曦把手机关机了。

　　“唉，你看到今天的头条了吗？”路人甲说道。

　　“看到了，天啊，宋恩曦原来不是宋家的。太惨了，十七岁生日被告知不是豪门千金。”路人乙感慨着。

　　“豪门千金”？这个字眼让宋恩曦在心里冷笑一声。据她所知，宋氏集团自从宋泽洋的爷爷去世后，在宋远洋的手里发展一直不好，这几年，公司受益惨淡。宋恩曦他们家，说实在的，也就是比普通家庭收入好一些罢了，至于豪门，可能早就已经谈不上了吧。

　　“她有什么惨啊，十七年，宋家供她吃穿用的已经很好了。而且，我听说宋家还在外面给她买了间公寓，别提多气派了。宋家对她够好了，可是她居然公然欺负她哥哥。”路人甲继续说着，从她的语气看来，这件事都是宋恩曦的错。宋恩曦继续把柜子里今天用到的课本练习册收拾出来。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她早就习惯了。

　　“你们两个这么公然在别人面前讨论别人的家务事，就不怕我们宋大小姐生气吗？”何欣怡刺耳的声音传来。要说这个何欣怡是哪方人也，她就是宋恩曦之前住的宿舍的成员之一，也是最讨厌宋恩曦的人。她的家境挺优越的，一直是个很要强的人，处处都要和宋恩曦攀比，绝不甘心做第二。

　　“欣怡，你来了。”路人甲说道。

　“宋大小姐可不要和普通人一般计较啊。”

何欣怡坏笑着说。宋恩曦不打算回应她，这很明显，她是来挑事的。宋恩曦关上柜子准备走，何欣怡挡在前面说：“就这么走了？”

　　宋恩曦往左边走，何欣怡也挡了过去，宋恩曦往右边走，路人甲挡在那里。“请你们让开谢谢。”宋恩曦说道。

　　“怎么，你怕了？”何欣怡高傲地扬起嘴角说。

　　“准备上课了，我要回教室。”宋恩曦看着何欣怡说。何欣怡想了想，让开了。宋恩曦走向教室。

　　“有胆子在别人面前欺负你哥，没本事在这里面对我们，原来，你就是这么无能的宋恩曦啊。我真好奇你爸爸是谁？还有你妈妈，一妻侍二夫，这放在古代，真是令人唾弃啊！”宋恩曦停下脚步，何欣怡的声音像一把锐利地剑刺进宋恩曦耳朵里，刺激着她的耳膜。她感觉内心火辣辣的，攥紧拳头，努力克制内心即将迸发的情绪。

　　“不敢说话了？也是，这是不争的事实，连自己爸爸都不知道，真是可怜至极啊，哈哈哈哈。”何欣怡继续咄咄逼人，还迸发出令人厌恶的笑声。那些笑声就像一连串错误的音符在宋恩曦的心弦上摆弄着发出嘲弄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人甲的笑声掺和进来。宋恩曦的书皮被她抓得皱巴巴的。何欣怡咄咄逼人的样子，嘲笑她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旋转。一瞬间，所有压抑的情绪迸发出来，宋恩曦气势汹汹地把所有书扔向何欣怡。

　　书本哗啦啦地落地，何欣怡把挡在脸前的手放下，愤怒地瞪着宋恩曦，大声说：“宋恩曦你干什么！”声音把许多人都吸引过来。大家纷纷围住她们，这年头，吃瓜的群众是最不缺的。

　　“看不出来吗？我在清理垃圾啊。”宋恩曦冷冷地说。

　　“什么垃圾？谁是垃圾？”何欣怡愤怒地质问道。

　　“还不明显吗？现在谁狗急跳墙，谁就是啊。”宋恩曦坏笑着说。周围的同学也都笑了出来。何欣怡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她攥紧拳头，突然冲了上来，抓住宋恩曦的头发，恶狠狠地说：“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何！”宋恩曦一拳捶到何欣怡的肚子上，何欣怡捂着肚子瞪着宋恩曦。宋恩曦理了理头发，说：“我觉得你不配拥有姓名！”

二人缠斗在一起，场面一度混乱起来。围观的同学有的高兴地拿起手机拍，有的兴奋地尖叫助威。总之，发生这种打架的事，最开心的就是看的观众。

　　“别打了！别打了！恩曦你停下来啊！”博昊宇冲进来劝说到。“再打，保安要来了啊！快停手吧！”可是博昊宇根本拦不住她们，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干着急。

　　“都给我散开！那两个打架的同学！住手！”保安果真就挤了进来，大声地喊道。博昊宇本来打算上去抱住宋恩曦，但保安一来拦住了他。宋恩曦依旧和何欣怡打在一起。宋言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保安身边，看起来，保安是他叫来的。他看起来很严肃，严肃得有些可怕。同学们看到他都不由地退了两步。

　　“都给我停下！”宋言第一次大声地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宋恩曦和何欣怡停了下来。博昊宇蹲下把散落一地的课本替宋恩曦捡起来。

　　“其他同学都散开吧，赶紧的，小博啊，赶紧回去上课吧！其他人不准起哄！拍视频的，都给我删了！”保安指导人群疏散。博昊宇抱着一打书被保安催促着回教室。宋恩曦始终没敢抬头，她害怕看到宋言的眼神，而且她也明确知道，宋言正在看着她。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像火一样灼烧她，让她有些害怕。

　　“宋老师，这两个都是你的学生吧？那我就交给你了，先走了。”保安对宋言说。

　　“嗯。今天谢谢你。”宋言跟保安说完话后，对着她们两个说：“你们两个跟我过来！”话语冷冰冰的。

　　在办公室里，宋言接了两个校领导打开的电话，然后严肃地看着她们两个，问：“你们班主任外出了，现在由我来处理你们两个的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老师！宋恩曦先动的手！”何欣怡先发制人。宋恩曦没有回答，也没有辩驳。

　　“宋恩曦，你有什么要说的？”宋言冷冷地问道。

　　“我认为，我没有错，我的确先动的手，但是，是她先在我面前说我妈的坏话的！”宋恩曦鼓起勇气直视宋言。

　　“所以你就动手打人？你知不知道你几岁啊？”宋言皱着眉头训她到。

　　“宋老师！你搞清楚没有，是她在我面前辱骂我和我妈的！被人侮辱了难道不回击吗？难道要我忍受别人随便污蔑我？”宋恩曦的脸涨红，生气地说着。

　　“可是你动手打我就是你不对！我说的都是事实！”何欣怡不满地说。

　　“你明明在歪曲事实污蔑我！我打你怎么了！”宋恩曦最讨厌蹬鼻子上脸的人，尤其像何欣怡这样。

　　“老师你看她，欺负同学已经是她的常态了！”何欣怡摆出委屈巴巴的样子说。

　　“你！你凭什么做了坏事在这里装可怜！”

宋恩曦狠狠地瞪着她。

　　“宋恩曦你闹够没！”宋言眉头紧锁地看着宋恩曦。宋恩曦不敢相信，昨天对她那么好的宋言现在在她面前竟然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认为是她在闹。

　　“宋老师，你看清楚没？我……”宋恩曦话还没说完，宋言说道：“我看的很清楚，你动手打人了，而且现在还不知悔改。还有你，何欣怡，当着别人的面说那些锐利的话，换作是你，有一天别人也对你这么说你好受吗？”宋言顿了顿说：“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有错，回去好好写检讨。尤其是你，宋恩曦，你是一个高二的学生，而且还是女孩子，动手打人就是你不对！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如果今天你把人给打坏了，就不是简简单单写份检讨就完事的！”宋言说起狠话来比谁都锐利难听。宋恩曦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满，她不甘心地攥紧拳头。

　　“现在都给我回去！中午午休前把检讨交给我！你们两个不许再起争执，尤其是你，宋恩曦，不许动手打人！”宋言严肃地说道。宋恩曦抬头看着宋言，宋言很清楚地看到，宋恩曦眼里含着晶莹的泪水，她将束束锐利地目光射向宋言，从她的眼神中宋言明确地知道，她现在对于他充满了怨气。

　　宋言平静地看着宋恩曦，语重心长地说：“宋恩曦，我对你很失望。”宋恩曦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了。她的背影看上去那么瘦弱，但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不甘心放弃跳动的心。她干净利落地离开，那些早晨起来的期待早已和她眼里含着的泪水一起，湮没于失望的深渊中。她对宋言也何尝不是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