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薛敏被绑在十字架上，前面不远处是被鬼子驱集一起的村民，他们多数人低着头，哆哆嗦嗦的靠缩成一团，恐惧惊恐却不敢言语私毫，甚至有人吓得瘫软跪地。还有几个年轻的懦弱的哭喊着“太君，不管我们的事啊，都是那个女人，我们都是良民啊，太军”刚硬的长者忍无可忍一脚踢开，指着大骂“没用的东西，你还有没有一点血性，老子没你这样的儿子，滚”小孩子不明原由，瞧这大人们一张张惊恐万状的面容大哭，母亲赶紧将他们搂紧，捂住大声哭泣的嘴。同样也有目视前方，视死如归，盯着前方那个不知姓名的英雄送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柳生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品着茶，盯着薛敏，又看着枪刀亡魂下的百态，对着薛敏大笑。薛敏平静的看尽这所发生的，只想着如何才能护住那众人的命。

　　柳生抓住那俩位老人家，掀起拐杖照着其中一人的头重重一击。“老头子，老头子”焦虑和痛苦。“哈哈，薛敏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保全他们的性命，那我就让你的救命恩人死在你的眼前，我看你护得了谁”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薛敏第一次有了惶恐，竭尽全力的挣扎“柳生，你要折磨就折磨我一个人，对一个老人家算什么英雄”明晃晃的刺刀白进红出，鲜血染红地面同样染红薛敏的双眼。耳边是一声嘶吼，老妇人的绝望死死地咬着抓她日本兵的胳膊，日本兵痛得甩开她，柳生的刀再次染红，人没了声响，一点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

　　“大娘”薛敏的手腕勒痕更深，绳子染上一抹腥红“柳生美子，你这个疯子，要杀要剐冲我来好了”

　　“薛敏别着急啊，你”柳生点了个人正是被薛敏划伤脸的那个胖子，虽经过处理，可那痕又深又长斜穿面部有些狰狞。拿着粗长的鞭子，托着薛敏的脸狠狠地扇一巴掌。脸顿时红肿起来，嘴角的血悄悄流下。双眸又恢复静淡如水，直视眼前这个无比愤怒的人，露出淡淡的笑。

　　‘啪’又是一巴掌。

　　“你只会这一种方式吗？”一种挑衅的语气。

　　“小娘们，看你能撑多久”鞭打声如雨点般传来，不，比那更响更脆。柳生闭上眼，好像在听一曲美妙的音乐，手指敲着拍子。不一会儿衣衫尽染鲜血，道道鞭痕印在衣间。一鞭打在颈间划过前胸，薛敏被震的仰过头去，又毫无力气的垂下头。那胖子握着鞭子发喘。

　　柳生看着连头抬不起的薛敏竟有说不出的愉悦。“把她泼醒”

　　“是”下属会意，半桶沙子泼出，痛感全身袭来，薛敏紧抓木头，发出痛苦的叫声。眼睛在强烈的刺痛下微微睁开。柳生细细抚摸着她的伤口，缓缓地说“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我猜你不想，但我想让你知道”

　　一个男的跪在地上。柳生捏着她的脸强制看向那个男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带着哭腔连磕几个响头，似乎在祈求原谅“我只是个医生不该酒后乱言，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他拽着柳生的裤脚，极尽低微的乞求。从一开始就没有看薛敏一眼。无比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伤痕累累的躯体。不变的只有嘴角淡淡的微笑和眼中明亮的星光，笑渐冷、星光逾亮。

　　远远的山坡林中个黑漆的狙击枪隐藏着，扣板机的手指不易查觉的抖动。

　　“杀”训练场上一名士兵在与刘成练习格斗术，一棒子下去力道很大，震得虎口发麻。小兵甩了甩发麻的手，眼睛里流出敬畏之色，但更多的是不想认输的执着。“再来”小兵吼着。刘成笑了笑收起手中的武器，眼前的这个人目光炯炯，倔强不服输的性格有点像他以前在军校的样子，年轻气盛。

　　“你叫什么名字？”刘成问，有点小小的欣赏。

　　“报告长官，新兵顾长安”响亮的声音有着点点的沙哑。严肃认真的脸还未脱离年轻的稚嫩。

　　“长安，是个好名字，只是现如今长安也无法长安了”他拍拍他的肩沉默了一会儿。

　　“现在两两组队练习开始”刘成旁边的副官命令到。刘成今天不知怎么了心慌的厉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放了你，行啊”柳生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变得扭曲，那男的吓的不敢抬头“拿着它，打她的腿，做的好就让你走”枪硬生生的塞进因恐惧没有任何力气的手。柳生掰着那手，对准薛敏的膝盖，连开两枪。薛敏止不住的低吟。“很不错，还有另条腿，打啊。来，我教你开”江湖医生已经摊在地上，尿渍湿了大片。甩开了枪，跪在柳生面前，疯了似的磕头“太军，饶了我吧，太军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真是没用的老东西”柳生狠狠地踢他一脚。“对了，茶水没有了吧”

　　“没，没了”

　　柳生一瘸一拐的到薛敏旁，拐地戳着薛敏的腿上的弹孔，用力转动，一圈半圈。薛敏尽力的咬紧牙关，还有发出阵阵痛苦的微呼。“柳生，你，你这疯子。真，真替野村感到，悲哀。最后保护的人，竟是个只知报复，没有人性的魔鬼”虚弱断续的句子正刺柳生的重心。

　　“薛敏，你闭嘴”一记耳光，只感觉嗡嗡作响。恼羞成怒的柳生已经癫狂，一把匕首实实的扎在薛敏手臂上，鲜血一滴滴的掉在茶壶内。茶水成了红色。

　　“刚泡好的茶，来啊，喝啊”茶放到薛敏嘴边，柳生捏着她嘴，强行灌入，根本无发挣脱。血茶入口，随即反出伴着内胀的腥血。

　　“薛敏，这么好喝的东西居然不喝。哈哈哈哈”她尽乎疯狂的笑。“把那个孩子抓上来”

　　小桃子受到太多惊吓，歇斯底里的哭喊。“姐姐，姐姐，救我，姐姐”

　　“柳生美子，你混蛋，你要打只打我一个好了。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薛敏焦急的状态令她发笑“他在等你救她，哈哈哈”薛敏被放下来，失去了支撑整个人摔在地上。柳生踩着她的后背，拿木棒朝着薛敏未受伤的腿敲去，用尽了半生的力气。好像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薛敏手抓地面，抠出点点血迹，她快要昏厥。

　　小男孩大哭，绝望的哭声。薛敏仅存的意识顺着哭声向前爬行。

　　“来人，打”几个鬼子围着她，棍子劈头盖脸的落在她的身上。打在头上，眼前一片血红。站在小桃子旁边的日本兵随着薛敏的靠近举起手中的长刀。薛敏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处在崩溃的边缘。

　　不知什么时候，殴打停止了。薛敏终于爬到小桃子的身边，这时刀快速划下。来不及多想，将小桃子掩在身下，刀从颈划到腰间，深处可露骨。彻底昏死过去。鲜血淋漓的背影缓缓倒下，尽管昏迷身体却忍不住的抖动，或许这是目前缓解疼痛的唯一途径。小桃子呆傻的目睹这一幕，再度受吓只剩下哽咽“姐姐，姐……姐，姐姐。你醒醒，你醒醒，小桃子害怕”小小的手轻轻拽着薛敏的衣角，竭尽所能的的想唤起他心中那个温和的姐姐。稚嫩而又惊恐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呼唤，可什么回音都没有。

　　透过瞄准镜片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最大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冷月”江伯谦暂时性的遮住她的眼睛“冷静，冷静。很快就能救她，很快的”他努力的说服自己去安慰快要失去理智的冷月。冷月咬着嘴唇沉默不语。现在除了等，还能做什么。只是这样的等待太过煎熬，太阳的光芒越来越大，刺的睁不开眼睛，烦躁不安。

　　“你过去看看人死了没有？给她打一支强心剂，人死了就不好玩了”她随手指了个人吩咐到。“薛敏我还没玩够呢！”柳生暗想。

　　强心剂注射完毕，一泼冷水浇到薛敏身上，疼痛迫死她睁开眼，她清楚的感受到血液在她身体里流失。耳边的‘姐姐’声变得微弱沙哑，她缓缓抬起手，遮住了小桃子红肿的眼睛，“乖，小…桃子，我在，答应姐姐不要睁开。乖”温和的让人舒服。然后又一次的陷入昏迷当中。

　　柳生看着薛敏所做的，只觉得可笑，她无法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能够舍弃一切去救一些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哪怕是自己处在危险中。因为这样所谓的义士之举于她而言就是愚蠢。阳光晒的让人发晕。柳生瞧了一眼那若大太阳，“天气这么好，先让薛队长好好享受一下”

　　“女子小队，会不会来呢？”她笑意盈盈的说。

　　那个老医生或是江湖郎中，紧闭双眼，伏在地上，每一次的鞭打声，痛苦的呻吟声都让他心惊肉跳。他偷瞄一次奄奄一息薛敏很快又缩了回去，心中不知何滋味。或许是悔恨，或者是恐惧。

　　人群没有了刚才的躁动安静许久，有些人不忍心看扭过头，甚至流下泪水。不知是谁跪在地上竟哭出声“天不开眼啊”接着都纷纷跪在地上，不忍与祈求。

　　“你们为什么跪她，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被带到这来”正是之前吵闹的年轻人“她就是个祸害，害了大家伙”说得铿锵有力。

　　“混账东西”老人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小王八羔子，你在说一遍，老子打断你的腿”

　　“本来就是”柳生看着笑出了声，示意下属将他带过来，她有了新的想法。“拿着这鞭子去打那个人”柳生指着薛敏“打得好，我就放了你，怎样”

　　“谢，谢谢太君”弯腰哈背的感谢。老人气得脸色发青却没办法阻止，跪在地上磕头，痛哭不以。见到薛敏时，那年轻人一愣，踢开小男孩，鞭子还是狠狠砸下去。仅剩一点意识的薛敏下意识的蜷缩在一起，这是她仅有的保护自己的方式。李烟雨粗暴的踢开女子小队宿舍的门，发现空无一人。

　　一颗子弹擦过年轻人的脸，吓得撇开鞭子跪地求饶。枪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柳生慌乱躲起来。突然遭到攻击，鬼子一时慌了阵脚，不知朝哪里射击，死伤了不少人。

　　“我们子弹不多，要速战速决。争取吃掉这一小股鬼子”鄂佳音与周围几个类似这支队伍领导模样的人说。商量着作战计划。冷月默默听着，子弹有条理的射出。

　　“拿着枪”鄂佳音将一把手枪塞到江伯谦的手里，警告到“别受伤啊，江伯伯要是发火，我可受不起。还有照顾好冷月，如果她受伤有你好受的”在鄂佳音的心里江大少爷是个受保护者，从他们认识开始就是这样。这算是习惯成自然。

　　“放心，有我家冷月在呢”同时得意的看向冷月，可惜冷月根本没时间搭理他，她目前关心的只有薛敏的安危。鄂佳音翻了白眼就知道这家伙死性难改，感慨于自己的交友不慎。

　　冷月和江伯谦留在原地，其余人分散四周，为的是继续弄晕鬼子，撑握不了他们具体位置和具体人数。

　　柳生暗叫不好，终于露出头边打边喊撤退。一枪，她旁边的副官吐了血，倒在地上没了声音。“混蛋”柳生气急败坏的咒骂，眼见自己的人越来越少，柳生趁乱逃跑。

　　‘咣’的一声，炸弹在柳生周边爆炸，她不敢在向前走，刚缓过来，旋转的子弹打进了肩。冷月在暗处盯了她很久，“再来一次，去死吧”没有任何情绪的表达。柳生爆头的那一刻，一枚炸弹也在她脚边爆炸。柳生美子连叫都没叫上一句便去见她的野村还有他们的万岁天皇。

　　“兰兰姐，你扔的好准啊”童灵灵在望远镜里看那一刻激动的摇欧阳兰的胳膊，“那是，我可是欧阳兰，跟你兰兰姐好好学学”欧阳兰私毫不客气的说到。

　　“是啊，炸弹娘娘转世能不厉害嘛！”柳如烟略带妩媚的声音时刻都不忘拆台。

　　“真是懒的理你”欧阳兰又扔了颗手雷，冲向战场。“哎，你等等老娘我啊，童不灵跟上。”“啊，哦”两人紧随其后。

　　很快最后几个鬼子被消灭了。“薛敏，薛敏，你醒醒啊，我们来了”欧阳兰几人跪在满身是血的薛敏旁。她们想将她抱起却又不敢，她们好怕将她弄疼。

　　“姐大，我是柳如烟啊，童玲玲你快给姐大看伤口啊”柳如烟见薛敏受如此严重的伤忍不住的恼火。童玲玲吓的已经哭了“头儿”

　　“清理战场”一个领头的说。一声令下都忙了起来。

　　“让一下，我是医生”鄂佳音看到薛敏的时候心不禁一颤，她觉得眼前的人真的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鄂佳音真的怕她就这么死去，给她打了支强心剂。“这帮狗混蛋”她现在只能为她的伤口做下紧急处理。“何欢怎么还不来？”

　　“快，上车”何欢出现了。将薛敏抱上车的时候才发现身后泪流满面的冷月，“冷，冷哥”四人相望，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