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
迎面走来的人一身白色西装,却并不显的如落腮一般骚包,反而多了几分稳重感,西装上无一身褶皱,看得出来是个精致的商人。
面色是健康的中国人黄色,梳着精神的背头,额头方正阔圆,黑色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里是精光。
这,便是长沙九门下三门解九爷罢。
解九爷向你伸出手:“这位就是落军长?在下有幸听闻过,实乃女中豪杰。”
张启山看着落腮,介绍:“这是解九爷。”
落腮点了点头,握住解九爷的手:“久仰久仰,在下落腮。”
解九爷与落腮互相点了点头之后看向张启山:“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找夫人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红府.
眼前依然是熟悉的人,一身淡绿色的旗袍,过肩的长发,安静的面容,只是又多了几分苍白。
落腮随时都担心一阵大风把二爷这好端端的夫人给刮走。
张启山摘下帽子,坐了下来:“夫人最近身体可好?”
丫头娴静地点了点头:“好多了,谢谢佛爷关心。”
张启山“那就好。”
丫头看着你,扯出一丝笑意:“落腮也来了。”
落腮笑着点点头:“不错,见着夫人气色不错,落腮也放心了许多。”
落腮哎哟我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
丫头点了点头,看向张启山:“佛爷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启山“主要是来看看夫人您,但我也确实有一些事情想与夫人商量。”
丫头“佛爷请说。”
张启山犹豫了一会,继续说道:“夫人最近,可知道日本人对长沙虎视眈眈?”
丫头……
丫头眉心跳了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二爷最近有同我说过。”
张启山“长沙附近有座矿山,那里面似乎有日本人想要的东西。”
解九爷“而日本人一旦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长沙就危在旦夕了。”
张启山“所以,现在只有我们先一步把东西拿来。”
张启山“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守住长沙。”
解九爷“之前佛爷下过一次矿山,但是那个地方太邪门,还得请二爷出手相助。”
落腮看着张启山和解九爷两个人跟唱双簧似的嘴巴里一直嘣出一连串话,又看着夫人一脸迷茫的神情,大概知道了结果。
果不其然,夫人面色犹豫,缓缓开口。
丫头“这……一定要请我们二爷吗?”
张启山“二爷的祖辈去过矿山,对那里有一定的了解。”
丫头皱了皱眉:“可是,二爷的祖辈……”
丫头“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
张启山“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张启山“现在长沙城即将面临生灵涂炭,还望夫人能够鼎力相助。”
丫头“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语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不能替二爷作决定。”
张启山一脸诚恳:“我张启山用性命担保,必保二爷平安归来。”
丫头摇了摇头:“佛爷,您不要再说了。”
丫头“我们家二爷一直与世无争,我也一心只想伴他左右,没有别的要求。”
张启山和落腮解九爷互相看了看对方,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正在这时,丫头突然一阵止不住的咳嗽,一旁的管家忙上前往她的手臂里扎入什么东西,落腮眼尖地看见那是一个针管。
落腮“夫人,这是……”
丫头善意地看向落腮:“是陈皮给我找的洋大夫开的药。”
落腮洋大夫?
还没回过神,解九爷就拉着你们出去了。
-张府.
齐铁嘴看到你们一行人回来,站了起来:“哟,佛爷,九爷,落腮。”
齐铁嘴“我见你们迟迟未归,就给你们算了一卦。”
齐铁嘴“这泽风大过,寒木生花,本末俱弱。”
齐铁嘴“看样子,你们果真扫兴而归。”
张启山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解九爷摇了摇头:“请二爷出山,是个死局。”
解九爷“夫人身体这么差,恐怕她也明白自己随时可能都会出事。”
齐铁嘴睁大眼:“这么严重?”
落腮点了点头:“我看着她,都觉得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刮走。”
解九爷“所以二爷才不敢离开太久,矿山的危险二爷知道。”
解九爷“据我了解,死,二爷定是不怕的,二爷对夫人,还是用情太深。”
齐铁嘴“对自己老婆好,有什么不对?”
齐铁嘴傲娇地抱臂:“我是没老婆,我要是有老婆,铁定对人家好。”
解九爷摇了摇头:“二爷对夫人用情太深,一旦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二爷一定不会独活。”
张启山点了点头:“二爷一向感情用事,如果是这样,也有可能。”
解九爷叹了口气:“所以这是个死局。”
解九爷“夫人在,二爷不出山。夫人不在,二爷出不了山。”
解九爷“夫人同样也担心,自己死后二爷孤苦伶仃,不能安心养病。”
张启山“山河将破,儿女情长。”
落腮“还有。”
落腮皱了皱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夫人用的药,应当是吗啡。”
落腮“这玩意儿有极强的镇痛作用,算是毒品的一种,但是对根源并没什么用。”
落腮转着笔:“北平军队里就有很多瘾君子。”
落腮“害人不浅那,佛爷。”
齐铁嘴震惊:“这……这不是害了夫人么?”
解九爷“老八你是知道的,我有头疼的毛病,要靠这种东西止痛。”
落腮停下转着的笔,看着笔帽,笔帽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出金属的冷凝光。
落腮“现在,有这种东西的,只有意中人。”
张启山皱了皱眉:“日本人!”
张启山“没想到日本人会在这里动手。”
解九爷“现在能请二爷出山的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治好夫人的病。”
张启山泄气地靠在椅背:“哪有那么容易,那个时候二爷请来了江南那个化千道,都治不好。”
齐铁嘴惊讶:“化千道?连他都治不好?”
张启山摇了摇头:“不是治不好,而是差一味药材,鹿活草。”
齐铁嘴有些郁闷:“不就是一位草药么?”
落腮摇了摇头:“宋元年间,青州有个叫朱杨峰的人,宋元嘉年间,他猎到一头鹿。”
落腮“他刨去鹿的五脏,把鹿活草放进去,那鹿又站了起来。”
落腮“八爷,多读点书吧。”
齐铁嘴“嘿你……”
解九爷伸手打断了话:“我手下的人得到消息。”
解九爷“最近有个富商要去新月饭店,他手上有请帖。”
解九爷“听闻新月饭店拍卖的物品里,就有鹿活草。”
张启山一下子又有了精神:“那个人是谁?”
解九爷“此人姓彭,善用鞭子,人称彭三鞭。”
落腮靠在了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可是银川以沙土起家,如今富甲一方的那位?”
解九爷“正是。”
落腮“他手底下倒是有好几条人命,此人横行霸道,功夫了得。”
落腮“要从他手里拿下请帖,不简单。”